秋日的西子湖边，阳光依然很好。

娇娇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她侧过脸。

只见皇帝站在柳荫处。

阳光照下来，他的脸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阴影。

娇娇想说点什么，去缓解这样静默的气氛，但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她是真的摸不准皇帝的脾气了。

总觉得眼前的人比之前古怪了许多。

但这种情况下，娇娇不说点什么，是不合适的。

于是，娇娇含笑：“今天的天气真不错，这儿的风景也很好。”

话说出口，她觉得口气太过陌生了。

是显而易见的寒暄。

娇娇以为皇帝不会搭理，偏偏皇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他道：“这里是不错的，所以才带你过来看看。光是西湖这两个字就多少梦幻了。”

娇娇含笑：“是的。很多故事都发生在杭州，最有名的好像就是白蛇传了。”

这个话本她看过的。

不过结局不太好就是了。

皇帝道：“我看过这出戏，许仙到底是懦弱了些，不敢面对妻子是蛇妖的事儿。非我族类啊！不敢信任的。因为信任错的代价，真的承受不起。”

娇娇隐隐觉得皇帝话里有话。

她道：“许仙那么做无可厚非的。人妖殊途嘛！对于妖怪来说，这人呢，就是他们的一顿晚餐。而对人来说，妖怪是一个恐怖的所在。互相提防是肯定的。”

皇帝看了她一眼：“也是。不过，他们到底夫妻一场，两个人的儿子挺不错的。”

娇娇道：“是的。我看过有个话本的，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又破镜重圆了。”

皇帝微微一笑：“破镜重圆了，可是镜子破了，再合在一起，都是有裂痕的。”

娇娇笑了，道：“工匠手艺好，粘在一起差不多，看不出来的。又不需要时时刻刻瞪大眼睛盯着缝隙看，大概瞧过去，差不多有以前那个样子就行了。”

哪有那么多如初啊！

能差不多好了就可以了。

皇帝移开了目光，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去看娇娇，伸出手，声音温柔了几分：“等下中午想吃什么？”

娇娇道：“反正不想吃药。张院判开的药太苦了！”

今早，她才喝了一回，就发现张炳开的药，比从前更苦了几分。

张炳是那种少年老成的长相，年轻时显得老态，但年纪上去了，反而不显老，这么多年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但他开的药有变化，和从前娇娇吃的药不是一个味道，但真的更苦了。

如果说之前的药，娇娇勉勉强强喝下去后，吃了两个蜜饯还能受得了。

现在的药，娇娇闻着就觉得难受。

皇帝道：“不行的，良药苦口利于心。你这个药不喝，对你身体是很不好的。”

娇娇笑道：“我的身体还行，没病没灾的。”

皇帝道：“但也要吃的。娇娇，你最近一直吃过一些什么特别药物没有？张院判说，你必须要严格吃他的药，身子再好好调养两年。”

他轻轻地叹口气：“是我的疏忽，本来你的身子都调理的差不多了。”

娇娇终于听懂了。

她瞪大了眼睛，道：“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皇帝拉过娇娇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娇娇，暂时封你做贵人。等过个一年半载，我会安排好你的。之前的事儿，我不问了，你也别告诉我。我们就往以后看吧。就像你说的，这日子稀里糊涂的过着，差不多就行。”

娇娇沉默了片刻。

皇帝应该一早就认出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