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道:“做点实事吧。人生除了感情,还有别的。”
如果遇得到真感情,那是幸运。
如果真的遇不到,那也不需要强求。
一辈子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还是选择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这样会觉得自己没有白活一遭。
赵顺儿道:“多谢指点。”
她大概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愤懑。
但赵顺儿会努力让自己发光,变得更加有用,而且她觉得自己未必会比范榕差。
在战场上,谋比武更重要。
乾德十九年的春天,很快又来了。
山绿花开,年年景色依旧,人的日子仿佛也是那个样子,没有变得很好,也没有变得很坏。
稀松平常到找不到一点波澜。
京郊的庄子上,麻氏正坐在坑上绣花。
范询在她跟前坐得笔笔直直,一笔一画练着字。
范语、范谊在地毯上爬,叽叽喳喳说着话,一起玩着一个球。
范询道:“娘,我以后一定认认真真的读书,给您争一个诰命夫人回来。”
麻氏含笑:“不。你只要当一个普通的人就可以了,你不需要太有出息,也不能太有出息。”
范询很不解:“娘?为什么?不是都说要出人头地啊!”
麻氏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回答。
谁让范询姓范呢?
有那么一个炙手可热的镇国大将军的爷爷,对范询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范询要是真那么厉害,只怕连活到成人的机会都没有。他将来呢,读过一些书,领一个虚职,然后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那就可以了。
麻氏没有那么聪明,但也能猜得到,太子妃之所以那么帮她,不过是想借着她的手,去抹黑范家的声誉,去恶心一下范将军。
只要范家和宸皇贵妃有亲戚的关系,东宫与范家就是有隔阂的,而且只会越来越大。
麻氏不想卷入这些麻烦当中。
她的日子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她的儿子们。
哦,之前,也有麻良容。
但现在没有了。
麻良容拖了这几年,最后还是没有熬过这个春天。
而麻家人都是怪着麻氏的,不怎么往来了。
这也好,本来她也懒得去应付。
上午的阳光很好,奶妈们将两个小的抱出去晒太阳。
如兰跟往常一样,端了参汤进来,笑道:“四小姐,参汤好了。”
她拿银针试了汤,针没有变色。
麻氏笑道:“不用那么小心的,哪里有这么多事儿。”
都平静了大半年了。
如兰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麻氏含笑:“这碗挺漂亮的。”
如兰道:“这是管家新采买的,已经用了一阵子了。”
麻氏微微笑着:“都没注意呢!”
她慢慢地喝着参汤,并没有注意到如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不忍。
范询继续低头写着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揉了一下酸疼的手腕,抬起头来:“娘,我写好了,可以玩了吗?”
但这一回没有了人应答。
范询很奇怪,蹦蹦跳跳来到了麻氏的身边,摇一摇她:“娘,你怎么了?”
麻氏整个人软软地滑着倒了下来。
她的嘴角流出了血。
范询还小,并不懂:“娘?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啊?娘?娘!娘啊!”
不多时,庄子上响起一片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