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能说什么，孩子都给了人家，自家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归根结底都是自己连累了儿子女儿。赵晓晓和赵辰辰都不喜欢听丧气、自责的话，他只能祈祷自己的腿脚赶紧好起来，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不然以后儿子大了，怎么好讨媳妇？

他已经连累了女儿，万万不能再连累了儿子。

翌日一早，天色未亮，赵晓晓煮好了粥，做了烙饼，又去喊赵辰辰起床。赵辰辰揉揉眼睛，看了一眼窗子，米糊糊说：“天还没亮呢。”

“等天亮了就晚了，学院的学生已经在晨读了。”

赵辰辰一听慌忙穿衣服下床，“你知道？”

赵晓晓已经出去了，自然是没有听到。

他从房里出来，洗了脸，又吃了饭，看她拿着一个灰色的布袋走来，起身道：“装什么？”

“给你装书的，来背着。”

赵辰辰低着头，她便从头上把袋子给赵辰辰挎着，退后两步打量着，“不错，挺合适的。”

“赵霖去读书什么也没带，这个能行吗？”

“跟他比什么？他那童生还不知道怎么考来的。”

说罢她就转身出去了，书包是她昨晚上先想起来的，花了两个时辰坐在油灯前，一针一线缝的。睡了一会儿就起来煮饭了。

饼子做的多，里面包了肉馅。学院的饭菜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也没什么好带的，就让赵辰辰带几个饼子拿去吃。

赵晓晓装好了饼，放入了他的书包里，赵辰辰疑惑，“姐，这是带去给夫子和同窗，还是我自己吃？”

“当然是……给夫子也行，估计夫子也看不上咱家的饼，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不要。”赵辰辰把饼拿出来放在案桌上，回头看向赵晓晓，解释说：“我不想与众不同，大家能吃苦，我也一样可以，这些留着你和爹吃。”

赵晓晓眉梢挑动了两下，瞥了一眼案桌上的饼，笑着走过去把饼放好，“行，那等你放假回来，姐再给你做好吃的。”

“嗯。”他轻声应着。

赵老大也起床了，赵辰辰看着他把药喝完，叮嘱了一些事情，大多说的都是和赵晓晓有关的。怕自己走了之后，赵老大和赵晓晓相处不下去，让赵老大别跟赵晓晓顶嘴，置气。

赵老大也不辩驳，毕竟之前自己做的确实很过分，不怪他担心。赵辰辰说的，他只能听着，还要微笑着说：“你安心读书，家里的事情别担心，爹不是孩子，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赵辰辰很欣慰，跟着赵晓晓一起出门，刚开口要提赵老大，就被赵晓晓给制止住了。赵晓晓道：“安心读书，家里的事情不需要你记挂，你要不考个好功名，就是对不起我。”

赵辰辰愣住，她说：“傻了？还是不敢想？”

赵辰辰摇头，“当然是不敢想。”

“想，必须要想，我送你去读书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不是让你去混日子的，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待在村里？”

面对赵晓晓的质问，赵辰辰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半响，似乎做了个决定，“你说的对，读书是穷人家唯一的出路，若能成功入学，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会让你失望。”

“嗯。”

这才是她的好弟弟。

进入城里，两人没有耽搁，直接前往子归学府，学府大门关着，里面却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那是赵辰辰向往的地方，眸子里充满了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