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声响起,天应该是要亮了。
云楚本以为自己是睡不好的,毕竟这呼啸的寒风和梆硬的木床,生活条件实在是相当的艰苦。
结果睡得特香。看来到底是这身子受了亏欠,睡觉恢复身体中呢。
“哎哟,林秀才你这就起来啦,我今个给你俩带了我家现做的烙饼,你先吃,我去瞧瞧云丫。”
“谢谢林婶,我先去烧点水来。”
林婶推了门进来,看着云楚已经坐了起来,语气欣喜地说道:“哎呀,恢复的挺棒的,这都坐起来啦!来来,我给你头上换个药。”
云楚低下了头,由着林婶将头上的麻布条给换下来。
林婶仔细的瞧了瞧,点了点头,说道:“伤口慢慢愈合了,云丫别担心,好好养着,长皮的时候别挠它,就不会留疤了。”
林婶一边说一边将新的草药给敷在伤口处,然后将麻布条一圈圈的绕在脑袋上。
“看你这恢复速度,喝的那个药再喝个明个一天就行了,头上的药还要再等个天把两天,结了痂以后就可以把药给停了。”
林婶一边麻溜的缠着布一边说道,“剩余用不着的药,你到时候就拿去药堂退了,还能退点钱回来呢。”
林婶缠完了麻布条,打量着云楚的头。
唉,这可怜孩子,磕的还是没胎记的那边脸。这下好了,脸是彻底不能看了。
云楚有点手痒,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被林婶一个巴掌打了下去。林婶嘀嘀咕咕道:“刚让你别碰伤口你这就伸手了,你这莫不是想留疤了?”
云楚:……
林婶就着稀粥将烙饼掰碎了慢慢喂给了云楚,云楚嗓子还有点疼,但今天也能出点气音,
两人以林婶为主导唠了小半个时辰嗑后,林婶顺便也把汤药给云楚喂了。
林婶是个相当能说的人,这小半个时辰就没歇过。不过说了这么久,云楚也大概的搞明白了她现在的情况。
原身叫做云丫头,是被昨个那个叫做林景安的大帅哥的爹蒋老汉给领养的。蒋老汉本是寻思着自家就个儿子,有些孤单,自己又不打算来个第二春。正巧村里有人外出捡了个婴儿,因为是个女婴而且脸上还有大片胎记,大家都不太想要。蒋老汉便干脆要过来,给儿子做个伴。
蒋老汉便这样将两个孩子给拉扯大了。
今年上半年,蒋老汉生了场大病,最终没挺过去,撒手走人了。只留下了林景安和云丫头相依为命。
云丫头的左脸的上半部分有着一大片紫红色的胎记,看着好不吓人。蒋老汉在世时,因为读过几本书,会写字,村里的人还是较为敬畏,大多是背着云丫头讨论,从不搁在面上说。
等蒋老汉一撒手,再加上林景安出落成了个大帅哥,还去了书院念书!村里的小姑娘们可就不干了,都觉得云丫头凭什么拖累林景安。
各家长辈也默认了小辈们的态度,都希望自家的闺女能够将林景安迷倒。要么林景安入赘他们家,要么他们贴一点将女儿嫁给他。
这林景安一看就是个能读出书的,能出人头地的!这以后说出去自家有个官女婿,那出门头都要仰的高高的!
在老一辈的默许下,村里的风言风语也就这么起来了。
云丫头本就是个因为胎记有些自卑的女孩子。被同辈如此的联合排挤,越发的疏远林景安,但日日寡欢,终究选择上吊自杀。
云楚摸了摸左边的脸,想到了鲜红斑痣。可是脸蛋的手感虽然有些干燥,整体皮肤摸起来却很平坦。不过她到现在也没看到脸长什么模样,也就无法确定脸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云楚想的有些出神,赵婶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注意到。等林景安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云楚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胎记,
林景安神色不由的沉了沉,左手越发的用力的捏着东西。
“我明个就要走了,我昨天说了的,我不会打扰你的。”林景安说着神色有些疑迟,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东西给云丫头,生怕两人昨天好不容易缓和点关系,今天又要破碎。
云楚早就看见他手里捏着个东西,但是因为林景安的衣袖过于肥大,看不大清楚,便用手指了指。
林景安叹了口气将眼睛一闭,伸手把东西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