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似懂非懂：“哦……”

这天医口中的脑动脉硬化症，理解起来似乎和他诊断的病症是一个意思，只不过这病尤其棘手，他还不敢妄下定论。

“那阁下，这老都尉的病？”

“而今之法，最好是调护阴阳，顺调五脏……”龙岁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我念，你跟着将药方先写出来。”

周太医立刻将了眼睛，将纸笔准备好。

而龙岁岁则是开始沉思了起来。

这种病，要是在现代，最好的方法，是服用脑活化剂吡拉西坦，但这里很显然是没有的，她只能将之药材一一分解出来，用古代的药材经历达到最好的效果！

想了一番后，龙岁岁沉吟着将药材和熬制方法都念了出来，而周太医半点不敢大意，忙提笔开始认认真真的写着。

半柱香后，龙岁岁的话语声这才停了下来。

周太医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阁下，这是说完了？”

“嗯。”龙岁岁慎重点头，不同于在煜王府时的轻描淡写。

之前那毒，是自家的，龙岁岁当然是一清二楚。

而这原主外祖父的脑动脉硬化症，是半点也马虎不得的，一个不慎，可以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请阁下检查一番，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周太医将药方递了过来。

龙岁岁接过药方仔细打量了一番，将之圈点了一番后，道：“你去书案边，将之再整理一遍。”

“是。”周太医看着手里的药方，满眼发光：“天医阁下就不担心我将这治疗之法都给学了去？”

龙岁岁淡笑：“你若是能都学了去，那是你的本事，我怕什么？”

这番话落下，周太医沉默了。

目睹了龙岁岁在瑜贵妃行宫的那一趟后，他对龙岁岁的医术已经有了信任。

而在煜王府龙岁岁所表现出来的医术，更是让他有些佩服不已。

他们学医的，谁不是将自家秘方兜着藏着，生怕被别人给学了去，只这天医阁下，丝毫也没有藏私的意思。

想到这里，周太医心中一阵浩然，拱手道：“多谢阁下了。”

说着，他兀自到了屏风后去研究。

龙岁岁则是回头，打量着病床上的老人。

老人没有醒，龙岁岁担心他着凉，便是给他掖了被子。

老人可能是因为她这个动作忽然也惊醒了，他眼帘微颤，看着龙岁岁，嘴唇颤了颤。

龙岁岁当即道：“对不起，大人，打扰您睡觉了。”

老都尉不答。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看着龙岁岁开口道：“是我愧对于你们……”

“什么？”龙岁岁一时间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又问了句。

“没什么……”老人眼角隐隐有灼泪闪烁，他侧过了头，似乎是不想让龙岁岁看到自己如今的这幅模样，沉声道；“这些年来，我做了好些梦。”

“那些梦断断续续的，却是我那死去的女儿和孙女时不时在我梦境里出现。”

“是我当初一意孤行，才造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是我错了，我悔……”老都尉说道这里，忽然不说话了。

龙岁岁听他这样说，身形微僵。

莫非如今，老都尉已经将她给认出来了？！

“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龙岁岁试探地问。

“没什么。”老都尉声音微哑，就好像是刚才的那些话，他都不曾说过一番。

空气里一片沉默。

片刻后，屏风后的周太医一脸兴奋地走了过来：“这个药方，还真是妙啊，阁……”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因为他骤然对上了老太尉睁开的眼，到嘴的话，被他给硬生生憋得变了一个调：“都尉大人，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