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刑、插针……和那些东西比起来,着实是微不足道了。”温止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然而这番话叫人听了,只觉得是一阵的遍体生寒。
“皇上那段时间,将我关的阴寒至极的地方,日日用冷水浇在我身上,导致我如今身体患了如此难捱的寒疾……”
温止说到这里,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指尖:“只这样还不算,皇上还日日叫人来割我一片皮肉……”
话到此处,他似乎是给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当即眉头紧皱:“就这样,我却是足足坚持了一月有余没死……”
温止说到这里,看向皇帝笑着开口:“皇上您说,我这样,是不是算个奇迹了。”
他的笑容很是温和,神情也很是平静,可偏偏是这样的平静,让皇帝觉得是一阵的遍体生寒!
“你……”皇帝看着温止张了张口,却是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那真的是你?”
“皇上还不相信是吗?”温止挑眉:“那要不然,臣将这些东西,都一一还在皇上身上,如何?”
话落,顿时就是唤起了皇帝心头的回忆。
他想起那是寒冬腊月的天气,那小小的孩子就那样蜷缩在角落里,冻得浑身不住地发抖,在他的身上,冷水几乎是要凝结成冰。
在那孩子的身上,缺了不少肉,在身上坑坑洼洼的一片,看起来分外渗人,而那些泼在他身上的冷水,在他身下聚成了一大滩的血水。
可尽管是这样惨的一幕,皇帝的眼底却是没有半点的悲悯,而是只有冷漠和气怒。
“谁让你把他放下来的?!”他当时冷声斥责着狱卒:“将他吊起来,好好打!”
“是……皇上……”那狱卒显得很是惶恐的模样。
“明日,朕要让他坐在囚车之中游街!”皇帝说到这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角落里不住发抖的孩子:“义天国胆敢用这样的一个皇子来敷衍朕,朕明日,定然要好生打他们的脸!”
“是……”
“还有,”皇帝似乎是给想起了什么,冷声开口:“记住,虐待可以,但千万别让他死了。”
于是,那小小的孩子在第二日,穿着单薄的,浑身湿透的囚衣,遍体鳞伤地被关在囚车里面游街,他的身上几乎是挑不出一块完整的地方,就这样还不算,其间还有人往这孩子身上砸着烂菜叶。
他们记恨着因为和义天国交战损失了不少的士兵,所以,他们将所有的愤怒,都怪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当然,也有人怜悯过这个孩子,觉得他不过却是什么也不敢说。
自那以后,义天国的人,也将他给当成了耻辱。
想起这段回忆,温止似乎是还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那股钻心的痛。
皇帝回过了神来,他再对上温止的眼神,发现此刻温止的眼底敛去了所有温和的伪装,那眼底甚至是给浮现出了冰冷和杀意!
那样的眼神……真的是那个孩子!
顿时,皇帝就是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别……别杀我,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此刻情急之下,他竟然是没有说朕,而是用的‘我’字,可见皇帝的内心有多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