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赔礼道歉……
高庆元慌乱不堪。
她以为比琴绝无意外,她本就是稳操胜券的,方才大放厥词,说傅清宁要是真的能赢了她,她就算跪下赔礼,又有何妨?
血色全无的一张脸,连清秀都算不得了。
输了人品也输了技艺,高庆元今天颜面尽失。
傅清宁不愿容忍这种人,况且就算她抬一抬手,轻易放过,不要高庆元当众赔礼,就凭高庆元这种品性,也不会记她个好,照样会怀恨在心。
说不定还要以为她柔善可欺,极好说话,来日仍敢凑上来找她麻烦,妄想能够拿捏揉搓她。
身后霍明意从早前就提到了嗓子眼的那颗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去。
惊艳,意外。
除了这些,她再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小表妹。
说来也奇了。
她养在坊间商户,回家半年也是遇上高氏那种脏心烂肺的,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一身本事呢?
她简直就是个宝藏。
最值得人慢慢发掘。
又或是,醇香浓茶,得细细地,慢慢地品。
霍明意满脸骄傲,莲步轻移,上来半抱住傅清宁:“阿宁真是厉害。”
傅清宁不好意思的低头笑:“表姐不要打趣我。”
相比她们姊妹的欢喜热烈,高庆元那头实在称得上愁云惨淡。
裴子端见状摇头。
所以说,他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明年说什么也不会再当这个什么评审了。
小娘子们若都能像傅清宁这般,或是比着霍明意,哪怕是秦月如都好。
至少豁达爽朗,最明艳,活在阳光下,从无藏污纳垢的害人之心。
偏偏有高庆元这类人。
又要害人,做了又不愿意担当。
“高姑娘,立身之本,言而有信,更要敢作敢当,你既应了比琴之约,输了比试,就该心服口服,与我表妹赔礼道歉。”
如此还不算完。
他提步往凉亭外走去,没完全走出来,在门口的方向停下来:“今日美人溪诗会,忠勇侯府的明仪郡主从诗,到字,再到琴曲,皆为上品,以她姿容,自然也当得起金陵第一美人之称。诸位,可有不服?”
谁敢不服,谁又会不服?
但姑娘家嘛,总是有个眼红心热的毛病,也许口服,未必心服。
明明自己确实比不过傅清宁,但她一个新来的,第一年到美人溪诗会,就摘走了第一美人之称,谁也高兴不起来。
可是没办法。
升王世子从刚才起就一口一个表妹,连长乐侯府的小侯爷也追着她叫姐姐。
高庆元素日跋扈,她们也确实看不上。
不管怎么说,傅清宁今日这样打了高庆元的脸,就当……就当给她们解气了!
亭中鸦雀无声。
裴子端敛笑,温润说声好:“既如此,便且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