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氏收了那些话不再提,又去看柳氏。
柳氏见她嘴角一动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摆了摆手:“我没事,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孩子们打闹一场还不至于让我动了胎气。
咱们是自家人,王爷昨儿还说,等宴散了叫你先别走,带明仪那孩子也给他见见,只是孩子受了伤,弄成这样,今儿见不成了。
你家原没做错什么,那昭王府的走了个干干净净,你倒留下来跟我们赔礼,这是哪门子道理?”
她说着又摇头:“你快领了孩子家去吧,叫女医好好给看看,天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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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升王府的时候,傅清宁在睡着。
是碧霄背着她,又有宝云云杏等丫头跟在后面托着人,一路背出王府上了车的。
她大概太疼了,睡也睡不踏实,陆氏只能让马车越发放慢速度,别颠着她。
徐嘉衍骑在马上,速度更慢。
霍云沛几次回头,他始终都跟在傅清宁的马车外。
霍云峥拉了弟弟一把:“他陪着母亲到凤阳把表妹接回金陵来的,又有姑父的情谊在,今日表妹与他同在一个宅院,却叫人伤了,他平日寡言,但心是热的,眼下恐怕心里不好受,别去烦他,让他陪一陪吧。”
等回了家,他们在外院,又不能时时刻刻守在绿微堂中。
霍云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升王府到霍府,原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今日行的慢,倒走了约有四盏茶那样久。
她们这里耽搁的久,章太后却雷厉风行。
宫里下了旨意,含章殿的掌事太监亲自到昭王府去传的旨,由内廷掌刑的亲自行刑,杖谢元姝二十,待养好伤后,遣送回谢氏家中,三年不得出谢氏祠堂,令她诚心悔过。
昭王与昭王妃管教不善,各自罚没一年俸禄,额外还要赔付傅清宁一万银,充作傅清宁私产。
太康谢氏教女无方,谢元姝亲爹身上的五品官一撸到底,把他贬回了家去,谢元姝同支的兄弟们三年内不得下场科考。
这样的责罚不可谓不重,但章太后的懿旨,谁敢置喙半个字?
正因为这道旨意,章老夫人才在陆氏等人回家之前就已知晓外孙女受伤之事。
老太太焦心不已,又着急上火,在家中摔了不知多少瓶瓶罐罐。
直到外头婆子一路小跑着来回话,说表姑娘回来了,老太太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好,趿拉在脚上就出了屋,要不是胡妈妈拦着劝着,她恨不能到府门口去接外孙女回家,眼下却只能被胡妈妈劝进了绿微堂中等着。
然后就等来了面无血色,尚在昏睡之中,却眉心蹙拢,于睡梦中都愁眉不展,显然不安稳的傅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