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徐嘉衍,就连傅清宁面色也是一沉,她脆声问刘掌柜:“那三家铺子,不是同一个东家吧?”
方才他说的是东家们。
刘掌柜果然点头:“虽然都在罗南街上,但不是一个东家,而且那几个铺子挂在我这儿的时间都不同。
小娘子可能不知道,您别看罗南街地段好,人多繁华,照理说平日里能空出铺面来,都很好往外卖。
可是今年行情不好,这三家铺面又一直不肯把价钱往下摆,最长的那家在我这儿挂了小半年了,也没卖出去。”
这可就奇了。
挂了半年之久没卖出去,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了,买卖或许能谈成,反而不卖了?
而且要是一家如此也就罢了。
既是行情不好,这些人开张做买卖久了,自然是知道的。
这怎么三家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大清早一块儿跑到商行撤了单子,不卖了呢?
傅清宁秀眉皱的越发紧:“刘掌柜,是斩钉截铁说不卖了,还是欲擒故纵想坐地涨价?”
刘掌柜连连摇头:“这价钱都还没跟您谈,怎么坐地涨价呢?就是说不卖了。”
他也头疼得很,开商行这么多年,倒也遇见过这样的事儿,可真不多。
毕竟大家都是生意人,是重口碑信誉的。
何况商行里有自己的一套章程。
像这种挂在商行对外卖的铺子,卖家是要在商行先付一笔钱的,防的就是这样突然撤单,出尔反尔的情况。
买家要是好说话还好,要是难缠点,都是商行的麻烦事。
罗南街的铺面,即便是在行情不好的时候,卖家在商行起挂,也得先付给商行最低一百两银。
这到手的银子不赚了,还要被扣掉那一百两银子,脑子进水了才干这种事儿。
商行里这点门道徐嘉衍门儿清,缜着脸问刘掌柜:“给说法了没?”
刘掌柜吞了口口水,心道果然霍家的买卖也不是那么好推掉的,他支支吾吾,犹豫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傅清宁看他那个样子,分明是知道内情。
知道内情却不敢说,那就是两头都不敢得罪了。
傅清宁啧了声:“刘掌柜,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罗南街那三家铺子虽然好,可偌大金陵城中,原不是只有罗南街的铺面才是好的。
只是生意不是这样做,事情也不是这么办的。
好端端的,我表哥也来商行看过好几天了,这你是知道的,是以这三家铺子突然说不卖就不卖,总要给我个说法吧?
你们商行也算受害者,怎么反而替他们遮遮掩掩呢?”
“这……”
刘掌柜看看她,又看看徐嘉衍,实在觉得徐嘉衍那张脸有些吓人,把心一横,豁出去似的:“那铺子是叫人给截胡了,人家出了高价,又不通过商行,直接找上各家东家。您看上的那三家铺子,在我这儿挂的价格最高也不过三百七十两,人家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这……这我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但这是破坏规矩的做法。
傅清宁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刘掌柜开门做生意,规矩二字得高高举着,那些人也是生意人,就算关了罗南街上的铺子,以后难道就不经营做买卖?
这样坏了规矩,可不是生意人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