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那边只剩下陆氏和郑氏妯娌两个在,孩子们都被暂且打发了下去。
姑娘们去休息,兄弟几个却各自领了差事要紧着办妥当,准备后半日便启程回金陵去的。
此时裴子瞻还没来,郑氏把这整件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叫声大嫂:“大嫂是准备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世子知道?”
陆氏缜着脸:“他虽然行事荒唐,但于大事上还算知晓分寸,况且我细细的想过,这件事情总不能叫阿宁吃个哑巴亏!”
郑氏眼角一抽:“那也总不能往大了闹,叫众人皆知阿宁今日让人给掳走了吧?”
陆氏却摇头:“谁看见阿宁被掳走了呢?除了那两个男人,就只有咱们自家人和小侯爷,再有就是暖坠跟碧霄两个丫头,就连已经跑掉的云姜,她都不知道阿宁到底有没有被弄出别院去。
是,阿宁今天在别院是遇上一些不好的事,也的确被迷香给迷晕了,可好在碧霄这丫头机灵,喊起来的及时,再加上阿宁一个人出来的久了,意姐儿不放心,带了人找过来,方从歹人手上抢回阿宁。
那两个男人落荒而逃,逃回金陵的途中因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又牵扯到阿宁,正好遇见小侯爷,便顺手给抓了回来,这难道不是顺理成章?
再不济,就算在衍哥儿头上。
随安不是一直跟着他吗?
便说衍哥儿最心细,韩国公府这个宴请的人实在太多,先前阿宁已经发生过好几回不好的事情,也因此而受过伤,是以如今出门在外,衍哥儿总免不了担心姊妹们。
故而他早早的就叮嘱过随安,隐在暗处,不要惊扰贵人,可姊妹们若是有单独行动逛园子的,叫随安悄悄的跟着,这叫防患于未然。
谁知道今天就真的差点出事呢?
那两个男人索性说是随安扣下的也成,对外倒不用欠下长乐侯府这样大的人情,况且把人家家的孩子无端扯到这些事情里,长乐侯跟县主也未必高兴。”
她显然是早就把这些全都考虑过了的。
郑氏坐在一旁听着,其实都没有太大的问题,横竖怎么说在她们,总能圆上来。
又都是自己家的孩子,碧霄那样忠心护主,至于那两个男人和暖坠,如今性命都捏在她们手里,自然不会胡说八道。
可问题是……
郑氏似乎还是不大赞同,又拢了拢眉:“话都是咱们家说的,外头少不了议论,遭受非议的都是孩子。这个哑巴亏,要我说,不如就吃下,横竖等回了家,回禀老太太,这事儿还牵扯到世子,又不会瞒着宫里。
等太后知道了真相,也没有高家好果子吃。
这惩处是肯定要给他家的,高庆元更是跑不了,悄无声息的就给阿宁出了气,难道不好吗?”
“越是藏着掖着,若有一日被有心人翻出来,那假的也成真的了。阿宁今天是安然无恙回到咱们身边的,可外人会说成什么样子你想过没有?”
陆氏也不生气,只是摇头:“国公府这个宴,人那样多,咱们家的孩子一个个跑了个没影,咱们两个还拉了国公夫人出来,如今席面也不去,说好了三天的宴,一会儿就要动身回城。
谁也不是傻子,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咱们家出了很要紧的大事。
人家不放在心上还则罢了,有心人稍稍打听一番,真叫她们打听出个首位来呢?”
她话音稍顿,嗤了一声:“与其叫那些人盯着咱们胡乱揣测猜疑,倒不如咱们大大方方承认了。遇上这种事,世人都想着合该瞒的严丝合缝,似咱们这样坦坦荡荡,索性摆到台面上来说,才最证明阿宁她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受到一场惊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