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吭吭哧哧回到圆桌旁去。
霍明意给她倒了杯茶水:“看把你给激动的,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下场了吗?”
“那也痛快!”
霍明珠哼了声,去看傅清宁:“让你看你也不看,这样的人,包藏祸心,亏她还是做过王妃的人,那样的尊贵体面,全让她自己给作践了!”
傅清宁笑笑,抬手吃了口茶:“有什么好看的?她一辈子也跟咱们见不着面儿了,往后是死是活,跟咱们也没有半点关系。”
霍明意闻言也笑:“我娘跟我念叨了这些天,让我不错眼的看着你,就怕你是面上强装镇定,不想让我们忧心,所以强颜欢笑,要是听了这话,她总该彻底放心。”
傅清宁其实是知道的。
虽然长辈们都不提,可她就是知道。
今儿往绿微堂里送个汤,明儿送一块儿料子,变着法的弄了稀罕物件往她跟前送,是想让她高兴点,也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她心下感动,不挂在嘴上罢了。
霍明珠偏不爱听这些,于是打岔:“阿兄陪着你又从武行挑人,选了那么多,你怎么一个都没要?”
“这事儿要看眼缘的,没有合适的,以后再说吧。”
霍明珠撇撇嘴:“你是怕黛青心里别扭吧?”
傅清宁没吭声。
“其实这有什么啊?”霍明珠面前茶杯里的茶水下去大半,她耸了耸肩,“在这件事情上,我其实是赞成祖母的。”
之前章老夫人说过,换个人,以后就不叫黛青跟着保护了。
这件事情看似黛青无错,也的确是因她母亲病倒才告的假,而且傅清宁点头答应了。
可事情发生了,她一个月拿五两银子,用老太太的话说,她走到哪儿,也拿不到这么多月钱。
既给了她这样多,只要傅清宁出门,她当然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
莫说是她娘病重,便是家里死了人,也不该开口去告假。
她开了口,傅清宁难道不许吗?自然是在她开口之前,就晓得傅清宁会答应她回家去侍疾,故而从根儿上,她就错了。
傅清宁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这会儿听霍明珠又提起,她叹了口气:“我明白。她拿钱办事,当的就是这个差,虽然说出来显得咱们不近人情,可事实如此。
只是我想着,经此一事,黛青往后会更尽心当差办事,似这样的情况,她自己会尽可能避免,这样对我不是更有好处吗?”
她挑眉看霍明珠:“武行里身手好的女孩儿多了去,这些天表哥带我见的那些,他一个个都试过人家身手,强过黛青的也并不是没有。
你猜的对,是我根本就没想往身边留人。”
霍明意听到这里才皱眉:“当日祖母让二哥哥去武行选个人,是以防万一,恐怕也没想到真有人敢这样胆大,不然就该多挑几个,哪怕今儿这个有事儿,也有别人护你周全。
你这样想,也没有错,黛青往后是会更尽心,于你也只有好处。
但多留两个人在身边,本来也不影响她什么,你是做主子的,出了银子,还要怕她心里别扭又自责,你就是心太软了点儿,老这么替别人考虑可怎么成?”
傅清宁低头浅笑着。
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辈子压根儿没打算做圣人。
“再过些天吧,也不是我心软替她考虑,所谓收拢人心,无外乎这些。”她笑着叫表姐,“你看今儿我不让她跟着,她急的快要哭出来,生怕我再出什么差错,便可知我这一招相当有效了。
这场风波才刚刚平息,短时间内我于金陵城内安全得很,过上个十天半个月,再去武行挑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