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定声说是:“赵老爷觉得这不合理?”
其实是合理的。
她本就是要跟赵记合作而已,那赵记是谁在接管,当然就应该去跟谁谈。
然则这是正常情况。
但现在压根儿就不是这么个情况!
赵启德脸色沉郁,哑声问她:“郡主说过,炒货铺今后由谁接手,要郡主掌眼,郡主来选,换句话说,炒货铺的东家是赵家,掌柜的却是郡主自己选出来的人。
再换句话来说,赵家的这点家业,那间炒货铺是祖产,草民跟前这几个儿子,谁接管了炒货铺,自然是要接管整个赵家的。
岂非是说,以后赵家的东家,也是您选出来的人了吗?”
经商做生意,头脑转得快,又最精于算计,把什么都算的头头是道。
却忘了,并不是人人都和他们一个德行。
傅清宁让赵启德这些话给逗笑了:“赵老爷是怀疑,我有心吞并你们整个赵氏,所以提出这些条件来,也不过是为了扶持一个傀儡上位,从而方便我今后控制拿捏赵氏全族,至于你家的家产,就归我所有,凭我予取予求,是吧?”
赵启德嘴上又不敢直接承认,但神情写满了“就是如此”四个大字。
“那我就比较好奇了,赵家是有多少产业,值得我这么惦记呢?天下首富之家?富可敌国?”
傅清宁也不讥讽奚落,是发自肺腑真心在问他:“如果都没有,赵老爷凭什么认为,我有这样的目的?”
富可敌国赵家差得远着。
凭炒货生意发家,跟那些做茶叶生意,瓷器生意的人家,更是没法比。
但听傅清宁这样说,赵启德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他眸色暗沉:“既然不值得郡主惦记,草民实在是很好奇,郡主是因为什么选中赵记?
您说三年之内赵记的经营权归您所有,人力财力也都由您出,还跟赵家八二分成,恕草民直言,您做的这是亏本买卖,根本就不是正经的为商之道。
事出有异必有妖,并不是草民多虑,更不是草民小人之心,而是您所说所作,本就不合乎常理。
您既不贪图赵家产业,何至于此?”
“赵记面临困境,我出手相帮,算雪中送炭,合作更容易谈成些。”傅清宁啧声,“十里飘香是我第一家铺子,我自然希望生意红火,能做的更好,赵记也是炒货铺,互惠双赢,难道不比非要挤垮一家要强得多?
这么简单的道理,赵老爷倒拿来问我这个。”
傅清宁不免摇头:“赵老爷经营半生,想是都要入魔了。我与你说了许多话,是为了给你看见诚意。
如果你心有疑虑,这合作也大可不必再提。
我给你家选什么继承人?
就算有了中意的,觉得争气的,难道不要赵老爷看过,赵老爷点头吗?
你也实在很不必阴阳怪气。
我这人脾气时好时坏,眼下能容你胡言乱语,说不得一会儿容不下了,你再敢言辞无状,冒犯冲撞,咱们可能没这么好说话。”
傅清宁是真有些烦了,一摆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