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明派人到十里飘香找麻烦,也是在他并不是十里飘香是我名下产业的情况下。
对他此举,我虽然不会认为不知者不怪,却也并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要迁怒赵氏全族。
我说是合作,那就是合作。
即便是赵子曜——将来他要是不愿意好好合作了,大家撂开手,只要把银子清算干净,别指望我在他家栽跟头赔钱,其他的一概都好说。”
睚眦必报是应该的,仗势欺人的事情她却绝对不做。
但说完了,怕徐嘉衍又要多心,便又叫他:“表哥的情况和我不同,所以咱们俩在这上头意见有些分歧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谁承想徐嘉衍并未多心,听她这话,反而来了兴致,噙着淡淡笑意只管问她:“怎么不同?”
傅清宁丢了个白眼过去:“表哥是世子伴读,将来要入朝领差事,朝廷里若涉及党争,自是你死我亡,今日、你给人留有余地,明日、你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是以杀伐果决,最该狠戾。
当然和我不同呀。”
徐嘉衍眸色一沉:“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他唇角上扬,落在傅清宁眼中,却瞧出几分自嘲来。
她心头一动,牵上徐嘉衍广袖袖口,轻轻晃了下:“表哥,那样并没什么不好。”
徐嘉衍暗下去的眸光,仅仅因为她一句话,霎时间又有了光亮。
原来为一人而牵动所有心绪,是这样的感受。
徐嘉衍甚至舍不得抽出自己的袖子,
明明此处人来人往,即便是些小动作,轻易不会给人看见,但也总有让人瞧了去的可能。
他知道他该抽出手,离小姑娘稍远一些,可他舍不得。
她的笑容是甜的,声音也是甜的,整个人都发甜,淡淡的桃花香气扑入鼻中。
偏偏他不会觉得腻。
徐嘉衍心口有一腔爱意,可是生怕那些爱意自眸中溢出,会吓坏她。
故而别开眼,不敢再看傅清宁,轻咳了声,清了清嗓音:“等你再大一些,就会知道,那样没有什么好的。”
傅清宁自己撤了手。
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徐嘉衍很累。
别人都只会觉得他能干,或是说上一句徐相面冷心狠。
或敬他,或畏他。
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心疼他的?
裴子端应该算一个,只可惜也早早撒手去了,留下个烂摊子,和一个没长成的娃娃,大梁的全副担子,扔给徐嘉衍一个人。
匡扶幼帝,那最不是人干的事儿。
章太后两次垂帘听政,尽管已极尽清明之能事,不照样惹来骂声一片,说她牝鸡司晨吗?
权臣易奸,自古不变的道理。
可天下人都忘了,他也只有二十出头。
傅清宁就那么望着他,眼中泛起水雾,氤氲着,清澈又明亮:“我说,没什么不好,表哥你无论如何,都没有什么不好的。”
徐嘉衍猛然心头一震,震惊之余,低头看她,就正好撞进那开出大片桃花的一双眼里去,一时之间,丢了所有声音,甚至不知要同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