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夫人横她一眼:“你心疼映映,也喜欢她,这是好事儿,将来她真有了中意的郎君,你再去给她做主也不迟。映映的婚事,且得好几年呢,她还在孝中,你这些心思,在咱们家里也就算了,真叫外人看出个首尾,又要怎么样?还叫不叫映映做人?”
陆氏心说我也不是那么没成算的,出了家们还能让外头人看了去。
嘴上又不敢说,这话便是顶撞老太太了。
章老夫人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太后疼她,以后说不定要赐婚,你上这个心,叫太后知道了,也未必高兴的。”
她到底还是劝了陆氏这话。
陆氏一听这个,眉头微拢:“可阿宁到底是您……”
亲外孙女儿又怎么样?
当年小姑嫁去凤阳侯府,做了将军夫人,还不是太后赐的婚,彼时公爹尚且在世,不也一句话说不上吗?
得了上意,就是另一种说法,她们的确做不了主,也插不上话。
老太太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氏她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心思,至此也彻底凉透了。
“您说的,我明白了,往后再不这样了。”
她心下不免叹气:“不过叫沛哥跟着去……”
章老夫人还是黑着脸:“能有多大的事儿?再说不是还有二郎吗?你如今倒这些蝎蝎螫螫的。”
真不是她畏手畏脚,她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一定要说,也无非是关心则乱吧。
小姑娘回凤阳,她不陪着一块儿,总是放心不下的。
三郎是个什么性子,她当娘的再清楚没有了。
就是生怕他遇上事儿也没正经,真拖了后腿,平白给阿宁添累赘罢了。
不过话到了嘴边,也全都咽了回去。
章老夫人看她把这些话都肯听进心里去,才摆手叫她去:“你既然这样不放心,就回去叮嘱叮嘱三郎。今夜晚了,要回凤阳也不急在这一时,明日、你们帮着映映收拾东西,后儿一早带她进宫回太后一声,中午吃过饭出城,下午赶路,晚些时候正能入驿馆歇歇脚。”
陆氏这才掖着手站起身,又把老太太的话一一应下,转身出了堂屋正门不提。
胡妈妈是在陆氏走了之后才进屋来的,一见章老夫人愁眉不展,她反倒先笑了:“老太太多少年也没这么犯愁过了,您担心什么呢?家里的哥儿出门在外都是顶天立地的好郎君,哪个替郡主撑不住事儿?便是都不成,不是还有太后吗?眉寿还派了人在凤阳呢,无论如何也不会叫郡主吃亏受委屈。
如今咱们听说了的这些事,保不齐宫里早就得信儿了。”
只怕未必。
章老夫人压着眉心:“你看着吧,要出事的。”
胡妈妈闻言脸上笑意才收起来:“您说宫里吗?”
阳奉阴违这种事情她见过太多了。
上头交办了差事,底下人只管听,却不肯尽心办。
宫里要是早得了信儿,不会这样风平浪静,还要裴子瞻个毛头小子先不知打哪儿听来这样的话,说给映映知道。
章老夫人指尖微顿:“明儿你替我进趟宫吧,恐怕宫里头压根儿不晓得凤阳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