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天清净日子都没有。
魏氏和霍明舒还被送去了上虞魏家。
这些固然都跟她没关系,乃是那些人咎由自取的结果,可落在外人眼里,终归嘴是长在人家身上的,要怎么说,她管不住。
傅清宁垂眸,掩去眼底的阴郁,闷声说好。
也许是她看起来太低落,情绪实在不好,章老夫人低叹了口气,转而吩咐陆氏:“大郎近来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吗?”
陆氏也为难。
长子年纪慢慢大了,等出了年,也该往朝中领了差事当值,如今这几个月正该是他历练的时候,跟在他父亲身边,哪怕只是偶尔得几句提点,也是好的。
她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峥哥儿是嫡长,又是阿宁的亲表哥,上回到凤阳侯府给妹夫和外甥吊唁那会儿,峥哥儿有事情去办,就没跟着一块儿去,这回凤阳又出了事,说起来该让他陪着阿宁一道回去一趟。
只是往来凤阳,还要料理傅简之事,少不得两三个月时间扔进去。
能不能赶得及回来过年怕都是个问题。
陆氏犹豫着,章老夫人已经心里有了数,没再问她,只叫郑氏:“叫二郎腾出手,看看三郎跟四郎谁不忙,再带上嘉衍,叫他们陪映映一块儿回去一趟。”
郑氏倒没那许多想法,横竖入朝不入朝的,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急于这一年半载的时间,便是明年不成,大不了后年。
她倒不是觉得大嫂计较这个,只是她儿子又不是宗子,确实不必计较这些。
于是她应下老太太的话,那头陆氏也晓得老太太不跟她较真,不在意她方才的迟疑和犹豫,还捎带手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免得外甥女儿心里有了什么,便也忙说:“三郎和四郎都不忙,本就没多少正经事,没有阿宁回凤阳的事情要紧。
只是三郎一向是个没正形的,倒不如叫四郎陪着一块儿回去,要真有什么事,他还能跟二郎衍哥儿商量着来,叫三郎去,只怕他还要拖后腿。”
章老夫人听了这话皱了眉头:“都是一样的孩子,你当娘的倒分出个高矮胖瘦来。”
陆氏额了一声,也不知该怎么接这茬。
偏老太太多看了她一眼,她正好瞧见了,心下咯噔一声,更没敢接话了。
“叫三郎去。”章老夫人斜扫她一眼,“有二郎领着他们,他能拖什么后腿?你既说他最没个正经样子,才该把他放出去经历些事,全当是历练了,亲戚家的事情咱们插不上手,也就管管映映的事儿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也没多少机会,这回叫他跟着去。”
陆氏只能说好,她的确有些小心思,但那都不值一提,老太太自有老太太的安排,眼下最要紧的当然是外甥女的事情。
等这头都吩咐好了,章老夫人才又拍拍傅清宁手背:“叫你表哥们陪你回去,真遇上什么,不要怕,也别逞强,就躲在你表哥他们身后,叫他们给你鞍前马后的跑腿,把侯府料理干净,把外头那些烂舌、头的蠢话也收拾了。”
傅清宁眼窝一热,越发往老太太身边靠了靠:“我都听您的。”
章老夫人心里更生出怜爱来:“可不许在凤阳待太久,再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这还是你在我身边过的第一个年,无论如何要赶在年节前回家,知道了吗?”
傅清宁又一一应下,对章老夫人所说一概没有异议。
章老夫人见她这样乖顺,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便更觉得那些不安分的人可恨,再哄了几句,让胡妈妈把她送回绿微堂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