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跟马氏在金陵那么多年了,是见过眉寿的。
她们虽没有进宫的福分,但眉寿常替章太后往霍家,见上一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来她二人见眉寿同行就吃了一惊,只是不带到面上而已。
眼下听得这句,赶忙回道:“奴婢们写信告知金陵那日算起,也就往前推个十日左右!
真不知道是谁烂了舌、头,脏心烂肺的说这种话!外头说的人多了,再想追根溯源,实在是不容易。
奴婢们手底下当差的人又不多,从前侯府的奴婢小厮们,放到外头去查这些,他们也未必尽心。
是以郡主一路往凤阳而来,奴婢们倒也试着去查过,邓总管还花了好些银子在外头雇了人,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柳氏一面说,一面不住口的叹气:“全都是奴婢们无用。”
傅清宁心里有数。
这种事情,追查起来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十天之后,再想回过头查究竟是什么人散播谣言,那无异于大海捞针,的确是难如登天,这倒也怪不到柳马二人的身上。
她大概心里有了数,提步往府门口去。
霍云奕兄弟几个也从邓管事那儿弄清楚了事情的是末缘由,提步上台阶。
“表妹要先去看看你阿叔吗?”
傅清宁却摇头说不是:“咱们从金陵带了大夫来,先给他诊脉瞧瞧吧。马妈妈方才说,自我离开凤阳之后一个月至于如今,他反反复复病了好几回,只是这次最厉害,又来的凶猛,如今人都有些呆傻了。
好好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变成这个样子?
先诊脉瞧瞧,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之后再说别的吧。”
霍云奕随着她的话说好:“那我们陪表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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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简的确已经不大认人了。
傅清宁几个进了屋里去的时候,傅简披头散发,行迹疯魔,抱着自己的双腿就缩在架子床上。
几十岁的人了,眼神呆滞,突然望向门口方向,一看见傅清宁,眸中竟闪过惊惧:“阿嫂——阿嫂你别过来!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真不是我!我没有抱走你的孩子,不是我……”
傅清宁心头猛然一震。
这又是什么意是?
徐嘉衍最先回过神来,眼看着傅简要从架子床上连爬带滚的往傅清宁身边来,他横一步出去,挡在傅清宁面前,阴沉着脸色吩咐人:“先把他按住,拿了软绳来,捆了手脚,这般行迹疯魔,难道叫他随意伤人不成吗?”
有他吩咐,霍云奕他们又不反对,小厮们当然匆匆去寻了柔软绳索,又很快回来,三五个人上前去,按住了傅简,不多时就将他捆了起来。
而傅清宁此时才冷声问柳马二人:“他口中方才所说,你们是第一次听到吗?”
柳马二人面面相觑,然后说是:“先前他也喃喃过什么不是我,我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人不大清醒的时候会说这些,可从没有说过……奴婢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