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得厉害,又是干冷,北风吹起来真是像小刀子一般,打在人脸上都是生疼的。
傅清宁听了霍云奕的,出门前多加了件披风。
此时下车,被寒风打了头,猛然还是打了个哆嗦。
徐嘉衍在车下等她,等她踩着下马凳下来,他整个人挡在傅清宁身侧,替她遮去大半寒风凛冽。
这些小动作,傅清宁都看在眼中,只是今日她实在笑不出来。
然后扯了扯徐嘉衍大氅边缘处。
徐嘉衍低头看她:“怎么了?”
“表哥让我自己跟她说吧。”
徐嘉衍眉心微拢,说了声好:“我不插话,但得陪在你身边,否则我不放心。”
傅清宁的意思本来就是要自己去见高氏,也不让徐嘉衍陪着。
她说不上来因为什么。
原本他什么事情都陪着她的,她也早就习惯了。
可这件事,她就是不想让他也搅和进来。
不过真想通了,又有什么呢?
前世她最不堪的过往,徐嘉衍都一清二楚,还怕这些吗?
于是她没再说什么,松开手,把冻的微红的小手又缩回自己的披风下。
·
大约各地的牢房都差不多,所以霍云奕说的很对。
阴冷,潮湿,不见天日。
也只有某些牢房的墙上开了四四方方一小扇天窗,偶尔能够渗漏进一些日光,光束打在地面,却并不会照亮整间牢房。
小狱吏把傅清宁和徐嘉衍引至高氏的牢房外,就挂着一脸谄媚的笑意,说了声您请便,掖着手匆匆退开了。
高氏被关了有小半年的时间,早没有了当初的心气。
人也瘦了好几圈。
她眼窝都有些凹陷下去。
听得外面有动静,僵硬的转过头,往外看。
乍然看见傅清宁,眼底闪过茫然,旋即便是狠戾:“是你!”
徐嘉衍皱眉,尽管知道高氏出不来,更伤不到傅清宁分毫,却还是下意识先往傅清宁身前护了一把。
傅清宁叫表哥,说没事,然后拨开徐嘉衍的左臂。
她冷眼看高氏:“一别近半年,看来你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高氏死死地咬着下唇:“你这……”
“骂人的话,就算了吧?你也省点力气。”
傅清宁的语气始终都是冰冷没有温度的:“高氏,当年你苦心孤诣,把我偷出侯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高氏眼底的震惊闪过,再加上她被关的久了,整个人的反应都稍稍有些迟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能尽快收敛起眼底的惊讶和恐惧。
傅清宁把那些情绪瞧得真切,冷嗤一声:“或是你想让我到府衙再告你一状,把你拉上堂去,上了刑,才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