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挑眉看她:“黄姑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黄芸锦浅笑着摇头:“只是觉得如今有些看不懂郡主而已。
郡主在坊间长大,与我也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咱们街坊住着,我虚长郡主些,说句托大的话,便是看着郡主一点点长起来的。
可郡主不过回了侯府半年,又去了金陵半年,就活脱像是变了个人。
所以可见这高门富贵,是很养人的。”
要没有最后那句话,还不会显得黄芸锦目下过分阴阳怪气。
霍明珠先前被傅清宁劝了好久,这会儿才能压制着怒火,非但不带到脸上来,甚至还能笑着回敬黄芸锦几句:“富贵养人,难道黄姑娘家中不富贵?
既然是高门富贵养人,黄家纵然算不得高门二字,但富贵肯定是有的。
我见黄姑娘通身打扮,一眼都能让人瞧出富贵这俩字,想来黄家家底丰厚,你阿爹阿娘也很疼你的。
所以也不必跟阿宁说这个。
你说是不是呢?”
黄芸锦脸色倏尔一变。
什么富贵不富贵,霍明珠直接说她这个人看起来就很俗气不得了吗?
固然她素日里都是穿金戴银的一个人,但她这张脸无论如何看起来也不会那样俗气吧!
简直是过分!
偏偏她又不敢把不满带到脸上来。
傅清宁看她那样吃瘪的表情,心底里也并没有多痛快,只是觉得无趣。
她指尖点在鬓边,后来用指腹在额间点了点:“黄姑娘,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傅清宁的语气是云淡风轻的。
就连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饶是如此,黄芸锦还是没由来心头一沉,然后问她:“郡主有什么事情是要问我的吗?”
她真是一句话不阴阳怪气就浑身不舒服。
傅清宁觉得有些烦,索性拉下脸去,也不再同黄芸锦做那些场面上的功夫:“凤阳城中说我命格太硬,克亲族家眷,又说我阿叔病重乃是妖邪所为,归根结底,把这些推到我身上来,说我不祥,说我是妖邪所化,诸如此类的话——
我表哥已经派人去打听过,据知府大人所说,这样的传言最早是从城西流传开来,而后又迅速蔓延至于全城,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闹得人尽皆知。
我人在金陵,却平白就被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
这件事情,黄姑娘可知道吗?”
黄芸锦脸色一白,啊地一声,强撑着镇定,又换上一脸的惋惜:“我怎么不知道呢?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我起初听来,实在觉得生气,哪有这样说话的?
他们说的那些事情,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呢?
侯夫人过身时你都不在侯府,侯爷与小侯爷更是为国捐躯,救圣驾于危难的功臣,更不与你相干才是。
至于说你婶……高氏,那些事情不都是她咎由自取,怎么也算在你的头上?
还有傅二老爷这场病——既然是病,便不与人相干,无非是那些大夫糊涂无能,全是些庸医,诊不出傅二老爷的病症,倒把这些话传的有模有样。”
她一面说,又像是真觉得可恨,连连摇头,面色也不好看:“实在是可恶的很!要依我说,当初知府大人就该雷霆手腕,把这些散播谣言的人全都给抓起来,好好平息了这些混账话才是正经,倒由着那些人这样乱说,多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