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黄芸锦回了府中去,周仰景一张脸才黑下来。
身后跟着的小厮见他面色不对,试着劝他:“郎君别生气,好歹如今郡主也并没有同黄二娘子把您的事情都说了,往后您和郡主也再……”
“不是这样的话。”
周仰景声音清冷下来。
对于他而言,如果要在傅清宁和黄芸锦中做个选择,从来都是傅清宁排在前头。
多多少少,是有些真心的。
从前傅清宁养在赵家,论家底论实力,赵家拿什么跟黄家比?
他随心而选,觉得傅清宁极好。
是以才多年来总是对黄芸锦不冷不热。
另一方面的原因,才是黄芸锦倾慕他,不用他刻意拉拢,黄芸锦那颗心就在他身上。
如今傅清宁摇身一变,成了天上人物,于他而言,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在傅清宁回到侯府之前得到她。
心,或是人。
怎么样都好。
“她做了贵人,所见也都是贵人。霍家那几个郎君,还有徐小郎君,哪一个不是龙章凤姿的出色人物?”
周仰景深吸口气,眸中闪过阴鸷:“当初没能抓住她的心,现而今就更是不可能了。”
小厮听的云山雾绕,到最后才明白过来,叹着气又同他说:“这也不能怪您,郡主从前年纪太小了些,您已经筹谋多时,可……您从前不是总教奴才,天下事未必尽如人意吗?好在还有黄二娘子呢。
奴才瞧着,二娘子她经此一事后,反倒对您更胜从前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呀。”
是好事,但人嘛,总是想在做不到的事情上,再试一回。
他的心思被傅清宁看了个透彻那也不重要。
要紧的,是他做过些什么。
“我记得两日后城郊水云观有法事道场?”
周仰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小厮略想了下旋即颔首说是:“先前知府衙门还贴出过告示,说要给忠勇侯再做一场法事,正好借着水云观的道场来着。”
他突然就笑了,深望了黄府一眼,神色晦涩,再没多说别的,背着手,提步回自己家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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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宁陪着霍明珠在城中逛了半日。
东西没少买,难听话也没少听。
弄到最后霍明珠连逛街的兴致也没了,索性拉了傅清宁去买了两套陶制兔子就回了侯府。
结果一回家才知道,黄芸锦在一个多时辰前派人送了请帖到侯府。
那是一张泛着清甜香气的桃花笺,的确是女孩儿家惯用的东西,也像极了黄芸锦的手笔。
帖子上说两日后水云观道场,声势浩大,想邀傅清宁同往。
且又极隐晦的写着请罪啊赔礼啊诸如此类的意思。
霍明珠一看这个反倒被逗笑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与她自幼相识,她这是要干什么?做了那样的亏心事,你放她一马,她不说躲着你远点儿,还上赶着往你跟前凑,偏要来讨人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