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以前也没提过。
霍明珠未必不知道,就是后来也没什么事儿,姊妹们感情也处的好起来,谁还去提那些根本都算不上矛盾的小事儿呢?
结果傅清宁突然说起这个,霍明珠脸上闪过尴尬,掩唇咳了两声:“这又不是能比的事儿。”
傅清宁还是笑:“我也不是为了叫你尴尬的。只是你瞧,你觉得那是再小不过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但事实上我记在心里,且记了许久。
以至于明舒表姐……她对我有敌意这不假,却也未见得我真的想与她姊妹情深。
毕竟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没拿我当自己人。
有些隔阂于你们而言,似乎算不得什么,但我能记一辈子。”
她一面说着,反手指了指自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睚眦必报,我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霍明珠眉心一拧:“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就算真的记着又怎么了?横竖不是你无缘无故要去坑别人,害别人,都是别人先来招惹的你!
那些混账不提,便说我和二姐姐。
的确是我摔了你的东西,明知是你一番心意,也作践了,不过为着祖母偏心你,心里嫉妒罢了。
但实际上咱们也都晓得,姑母是祖母亲生的,我阿爹到底隔了一层,祖母待你更亲厚,本来也无可厚非,我又有什么好吃醋嫉妒的?
二姐姐就更是了——她拿那样的话羞辱你,你不该生气吗?你不该去告状吗?
又不是你让她那样说话,更不是你把她逼走的。”
她说了半天,倒从这些事情里把傅清宁摘的干干净净。
傅清宁闻言笑意更浓:“我只是告诉你,你不要因为黄芸锦的事情而生气了。我放过她,自然有我的道理,并非因我是个心软的人。
而你之所以生气,不就是因为她害了我,且手段卑劣,是要害我终生的。
我明明知道她不是个好的,却轻轻揭过,你怕我以后在这上头吃大亏,总这样心慈手软,放过敌人与仇人,是吧?”
她说的不错。
霍明珠虽然没想过说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儿能有多少仇家,可心慈手软就是要不得。
眼下听傅清宁这么说,她隐隐品出味儿来,狐疑问傅清宁:“你该不是因为她待周仰景总算一片真心,被她这份儿真心给感动了,所以才放过她的吧?”
“感动倒谈不上。”
傅清宁大大方方承认了:“她的真心,却要我来成全,这又凭什么?
我只是认为,世间有情、人难得,真心人最是无价。
情爱之事,最容易叫人蒙上双眼,也蒙了心。
凤阳府中这些传言,等到金陵那边有消息送过来,也就尘埃落定。
那些人也不会再来说我的不好。
既然能够平息,我也愿意给黄芸锦一次机会。
我不是说了吗?如果她再犯到我手上,我叫她生不如死。”
霍明珠对此不大能理解,秀眉就往一处拢了拢。
只不过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觉得算了:“反正你比我有主见,也比我有本事,我也只是气不过,又怕你糊涂心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随她去吧,左右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不过……”
她犹豫了下,又问傅清宁:“你既然觉得真心难得,都愿意因此放她一马,怎么不告诉她周仰景是个什么货色呢?
她真心倾慕周仰景这么多年,就算今次周仰景在你面前出卖了她,她说不定都不认为是周仰景的错。
若然如此,来日岂不是一错再错,仍旧一头扎进去,不知苦海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