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衍这是戳中了元宝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才会有如此表现。
她不免摇头,叫了声奕表哥。
霍云奕侧首看她,她只是轻抿唇角:“元宝并不是咱们家的奴才,咱们也处置不了他。
但是他说的这些,最好记录下来,叫他签供画押。
萧三郎君命悬一线,能不能醒过来都还不知道。
他在咱们家的船上养着,未免来日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眼下还是分割清楚为好。
至于兰陵那边……表哥是最有主意的,我有时糊涂,外头的事情拿不准,更不敢胡乱说。
只是心里想着,现下拿住了元宝,咱们也能抽身出来。”
霍明珠听了会儿,听到傅清宁话音落下,她就附和了两句:“要我说,也该是这话。
拿住了他,又没法子发落处置他。
要是过两日萧三郎君自己醒过来倒还好说,总归是他的贴身长随,要怎么样,他一句话的事儿。
可万一——”
她声音戛然而止,自己一捂嘴,想着这种事情还是少乌鸦嘴比较好,于是忙改了口:“总别赖在咱们头上才好。”
这些话自然也不用两个妹妹来交代。
何况还有那什么婚约在里头搅和着。
又不知要生出多少的事端来。
后来霍云奕让人提着元宝压下去,把他供述的那些整理出来,再让元宝签供画押。
现在在运河上行船,处置是不大可能了,要不要往兰陵送信,霍云奕也预备着等到明日过后,且看看萧青之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再做决定。
等把元宝的事情都料理清楚,也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饭菜还是老样子,众人胃口也都不大好。
霍明珠拿筷子戳着脸前的鱼肉,一递一下的。
霍云奕扫她一眼:“你要不吃,就放在那儿,老拿筷子戳什么?”
霍明珠撇着嘴,不满道:“我心里头烦得慌呀。”
霍云奕闻言摇了摇头,索性把霍明珠跟前的莲花白瓷小碟子抽走,连带着里头的鱼肉也一块儿拿走了。
又吩咐人给她换个新的小碟过来,才嘱咐她:“好好吃你的饭,没胃口就随便吃两口,下半天饿了再叫人给你准备吃的,别糟蹋这些东西了。”
霍明珠唉声叹气的:“我本来真的不待见萧青之,还有萧氏,就为着阿宁那事儿。
我真觉得他家拜高踩低,势利眼的很,实在没有大家风范。
但今天又听了这些话……你说他十岁那会儿,多心善啊?
便是时隔半年后,他也是个仁善的小郎君。
我倒觉得如今这样,说不得是情有可原。”
她话音落下,忽而觉出一道锐利目光定格在她身上。
霍明珠头皮一紧,扭脸儿去看,正对上徐嘉衍的面色不善,就掩唇干咳:“或者是利益驱使,他就是变坏了吧。
但一码归一码,元宝这事儿,他真是无辜的很,却要遭这样一场罪,弄的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正是这话了。
一码归一码。
指腹为婚的旧约和萧青之为元宝所害,是两码事,本就不能混为一谈的。
霍云沛听到此处,几不可闻叹口气,劝霍明珠:“你素日是个最没心的,也该看开些,横竖不是咱们家的事,命是天定的,萧青之他命中该有这么一劫,你也不用这样不受用,等过些日子,你还不是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霍明珠兴致却还是不高,但也明显不想再说这事儿,敷衍了几句,就安安生生吃饭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