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傅清宁是没听过的。
老太太以往也不会同她说这些。
大抵长辈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阿娘已经不在了,她也从小就没在母亲身边长大,对母亲是陌生的,是以长辈们就只想要让她对母亲保留一个全然完美的好印象。
虽然也会跟她些母亲幼时的调皮事与少时顽劣的模样,却也都是玩笑一般说出口来。
似今日这样,真是第一次听到。
傅清宁意外挑眉,想想又不怎么意外。
母亲是真正的高门贵女,金贵中的金贵,普天之下敢以披香居士自居的,除了她阿娘之外,怕是也再难找出第二个来。
想到这一层,傅清宁低眉浅笑:“看您说的,我是娘的亲生女儿,一脉相承,行事作派与母亲如出一辙,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嘛。”
章老夫人已经把人带到了身边来,搂着傅清宁的肩膀,直叫心肝儿:“就你嘴甜会说话,晓得把我给惹恼了,就拿这些话来哄我高兴,怕我真要骂你啊?”
傅清宁窝在老太太怀里直摇头:“这是实话呀,怎么能是红您的。”
章老夫人才不跟她掰扯这个,搂着人,在傅清宁肩头上轻拍着,一递一下,动作轻缓,更似安抚:“你的心思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算弄明白了。
映映,扪心自问,来金陵这半年时间里,家里可有人苛待过你吗?
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们都是可以不插手的。
我只是想着,上一次在升王府,遇上谢元姝那种事,你使了些手段算计她,诚然这不大光明磊落,但你自己也会说,那是她心术不正在先的。
彼时你会在事发之后与我坦白,我瞧着你是要做个坦坦荡荡的女孩儿,在外头不管怎么样,回了家,同家里人,总要言无不尽,不该遮遮掩掩的隐瞒的。
可如今又怎么说呢?”
傅清宁嘴角一动,瓮声叫外祖母。
老太太大抵也猜得到她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你从前日子过的算不上好,我时常在想,要没有这档子事,你如今又该养的何等娇贵呢?
但是映映,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我今儿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你舅母和表姐她们也不叫在我这儿待着,咱们祖孙两个,把话说开了。
你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我心疼你,你今后行事,无论如何不该瞒我。
什么伤心寒心,那都是幼稚话。
我只在意你过的好不好,是不是真的快活。
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说与我,我还能为这个寒什么心不成?
你这也是孩子话,又实在生分。”
傅清宁眼窝一热,鼻尖发酸,险些没哭出来。
老太太说的这些她都想过。
但做都做了。
如今叫老太太拿出来说,她一面又觉得愧疚,没脸面对,一面又觉得温暖。
“外祖母……”
她声音是带着哽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