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痴心妄想的事儿。
不过傅清宁心情也确实因为赵启德这番话好了不少。
甚至有丝丝畅快划过。
她也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世人追名逐利。
这些人怕的又何曾是她。
不过是畏惧权势。
权力二字,带给人的好处,在这一刻,傅清宁才无比真切的感受到。
她深吸口气:“我不会为难赵家。
赵子明是赵子明,赵家是赵家。
至于赵老爷你——虽然说子不教父之过,但终归是他做错事,也并不是赵老爷你教唆他如此行事。
年幼时候百般骄纵,固然是赵老爷做错了,可他也长了这么大。
诚如赵老爷所说,他也早就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之人,在外行走,经营着你家祖产铺子,人情世故,难道竟然还要赵老爷手把手的教导他?
这里是金陵。
天子居所,皇城所在。
莫说是你们这样的人家,便是我们这些高门勋贵人家,也要时刻把规矩二字高高举过头顶。
生怕冲撞冒犯了贵人。
赵子明倒全然不怕。
赵老爷还想给他求情?”
傅清宁说到此处,频频摇头:“什么送回云州,什么再不许他回金陵城来,你竟还想着送他回老家去享清福不成?
赵老爷,你年纪大了,辈分也长些,却怎么这样拎不清呢?”
赵启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因为傅清宁说的句句是实话。
但她也确实年纪小,辈分也低些。
不过是他没那个底气在傅清宁面前充长辈的份儿,就是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然则让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如此奚落一场,赵启德的脸上肯定是挂不住的。
可是他什么也说不了。
反而抬手抹去鬓边盗出的层层冷汗,频频点头,应承着傅清宁所说:“郡主说的是,从前是我糊涂了,如今弄成这样子……”
他一咬牙,把心也横了下来:“既然是铁证如山,等到年后开朝,京兆府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傅清宁略一挑眉:“赵老爷该不会嘴上应承得好,心里头却暗暗记恨我吧?”
赵启德连心惊都顾不上,连声说不敢:“这是他的错,也是他的罪过,与郡主无关,无论如何也不该记恨郡主的。”
其实傅清宁还真不在意。
就算记恨她又如何?
恨得牙痒,却奈何不了她。
她如今想想,甚至觉得很高兴。
赵子明的事儿就到此为止,赵启德也不敢再提,傅清宁是懒得说这号人。
反而想起赵记来。
“如今正好到了年关,我想着赵记那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该把先前那些混账事情,抹黑了赵记名声的事情,洗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