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只当没瞧见罢了,叫了声碧霄:“走吧,去跟表哥借了东西就回来,下午还有事儿呢。”
她提步下台阶,才走出去没两步呢,又回头叫佩兰:“你就不要乱跑了,红微这会儿人不舒服,我叫连翘陪着她歇着去了,你好好看着家里,后半天我回来,叫碧霄带着你们把屋子里的纱帐那些都换下来,也别往后拖了,眼看着要除夕了。”
佩兰的面色便又是一僵,什么话都不敢说,更不敢多问有关于红微的事情,目送着傅清宁出了绿微堂,才缜着脸回了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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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衍的确在家。
他甚至去练了一套拳。
傅清宁过来的时候,他刚洗漱过,换了身干净衣裳。
沧浪色直裰衬得人君子端方,是徐嘉衍素日里少穿的颜色。
傅清宁这半年多见他多是深色衣衫,想他大约不爱这样清雅颜色。
没想到徐嘉衍穿这样的颜色,也很相配。
傅清宁落座下去,徐嘉衍吩咐了奴婢们奉茶上来,才问她:“是赵记那边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你办吗?”
“没有的。”傅清宁摇摇头,“外头的事情我如今暂且都还能自己料理,用不着表哥帮衬我什么,倘或有棘手料理不来的,我再同表哥说就是了。”
徐嘉衍说好,然后就不说话了。
傅清宁也不跟他绕弯子:“我才出门一趟回来,见着红微满面怒容的回屋里来,问了几句,知道些事儿。”
她把佩兰的事儿细细的说给徐嘉衍听,红微说的那些话,还有佩兰的态度,甚至是徐嘉衍的乳母。
等到说完了,傅清宁缓了一口气下来,又叹气:“我先前就跟表哥说过,佩兰是有些心思在身上的,还有你那个乳母……”
徐嘉衍眯着眼,脸色也没多好看:“布料的确是我送过去的,那是预备着给老太太和伯母们的新年礼物,姊妹们也有,都是从扬州那边现买回来的时兴布料,拿去做衣裳不错。
给乳母的那两匹,同你们那些是没法比的。
布料运回金陵这边,我检查过,筛选下来的,扔了也是可惜,就叫人拿去送了乳母。
她自己穿或是拿去送人都成,至于佩兰……”
他啧了一声,显然不快:“她是在你屋里当差的人,为奴为婢,没见着谁家做丫头的穿红戴绿。
那些东西她便是收了,也是用不上的。
我原就不是要送她的心,她倒拿这个来说嘴。”
傅清宁又跟着叹气:“她也不过是仗着她娘,到底是奶了表哥一场的,有这么个情分在,如今在我院子里当差,上上下下没有不高看她的。
我只恨她不惜福,原本是受了灾,日子过不下去了,到金陵来投奔,想过个好日子。
如今把她们母女安排在霍家当差,却又不肯知足,岂不是把表哥的脸面一并给糟蹋了吗?”
她摇着头:“我也不是要表哥生气,只是把这个事儿说给你知道,终究她是冲着你动了心思的,表哥虽然不把她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却也该多加防范,至于我这边,自有法子整治她,也不必表哥来操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