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高兴,我也替姑娘高兴的。”
傅清宁眉眼弯弯:“是啊,正是嬷嬷这个话了。
所以我瞧着子谦他性子再谦卑,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我慢慢教他,希望他能改过来吧。
尽管我晓得那很难,从小养成这样的,骨子里就不自信,在从前那个家里被压着太久了。
希望往后一切都能变好吧。”
她说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倒是改了主意。”
赵嬷嬷咦了声:“姑娘想做什么?”
“我得去回禀外祖母,这些天搬过来这边住着。”
赵嬷嬷眼皮一跳:“姑娘,这不好吧?”
傅清宁摇头说不会:“我好好跟外祖母说,老太太又不会多心什么,只是住上几天,总还是要搬回家里去的。
嬷嬷你看,子熙年纪那样小,子谦又是这样的性子。
我想着我住在这边,同他们相处几天,熟悉一些,子谦或许好些。
我是怕他心里有了什么,觉着咱们嘴上说着过继过继的,把人接来金陵,实际上就是摆在那儿,也不管不问的,弄了几个夫子来调理教导着,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当回事。
他本来就不是多开朗的性子,要是相岔了,往后只会更谦卑沉闷。
这样更不好。
况且我觉得小孩子是最有依赖性的。
我方才瞧着,子熙对他其实很依赖的。
想是这一路上往金陵来,子谦对弟弟不错,所以子熙才会信任他,依赖他。
难得子熙喜欢我,不认生,嬷嬷不是也说只怕有缘分吗?
我住在这边,每天多抽出些时间陪一陪他,住上几日,他心里也认定了我,岂不是更好吗?”
赵嬷嬷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的,这会儿听傅清宁这么说,反倒豁然开朗,连声说是,之后又笑起来:“姑娘年纪不大,倒比世人都明白,连小孩子的心思也拿捏的这样准。
那我就不劝姑娘了,横竖两个哥儿的教养事,往后也都要姑娘亲自过问的,如今便都听姑娘安排就是了。”
于是这事儿彼岸也就这样敲定下来。
傅清宁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叫赵嬷嬷也去歇一歇,别的暂且不提。
一直到后半天,临近黄昏时候,连翘才又陪着傅子谦往小花厅这边来。
傅清宁铺开了笔墨纸砚要作画,一抬眼,见他来,招手叫他近前。
傅子谦是极听话的,提步上前,眼风扫过书案上的画卷,才画了几笔,是浓墨重彩的一幅卷轴。
他眼底一亮:“阿姐要作画?”
傅清宁说是啊:“你喜欢这样浓墨重彩的丹青画?”
傅子谦啊了声,又收回视线去:“以前在凤阳的时候见过一些,觉着好看,是喜欢。”
“你不擅这些?”
傅子谦面上闪过尴尬,抿了抿唇:“我……父……叔父和婶娘没有请过夫子教这个,我也只是瞧着颜色亮丽,很惹眼的,所以心生欢喜,阿姐若是问我会不会画,能不能品评……”
他声音顿了顿,挠挠后脑勺,显然不好意思:“我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