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是没弄明白霍明珠非要跟她说什么的,还特意打发走傅子熙。
这会儿连翘带了傅子熙出门去,傅清宁拉着霍明珠往禅椅那边坐过去,才跟着问她:“我看你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
一大早我领着两个弟弟回家里去跟你们汇合,就看你挤眉弄眼的好像想来跟我一块儿坐车,但两个弟弟在呢,子熙上了车又要睡觉,我就没理你。
这会儿又把子熙支走,还拿那些话连哄带骗的吓唬他,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起这个,霍明珠便是小脸儿一垮,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垂头丧气,没了精神。
这种转变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刚才哄着傅子熙的时候还笑呵呵的,那斗智斗勇的劲儿,不知道的当她跟什么天下名士斗法,哪里是跟个三岁孩子说话的样子?
结果这会儿一转脸成了这个模样。
着实是把傅清宁给吓了一跳的。
傅清宁立马去挽霍明珠手臂,又摇了两下:“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吓唬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这样了?”
“没,也不全然是我的事儿。”
霍明珠唉声叹气的,反手握着傅清宁的手,就覆在她的手背上,只是仍旧垂眸,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我跟你说吧,这事儿我都烦了好些天了,又不知道去跟谁说。
你这阵子操心着两个弟弟,也顾不上我们,我也想着你家二郎和三郎才来,你做姐姐的多陪一陪是应该的,我也不想去烦你。
这不是这回出来玩儿,我瞧着子谦和子熙两个也都适应了金陵这边的生活,你这些天也松散不少,才想跟你说一说的。”
可是她这一大车的话还是没头没尾的,弄得傅清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霍明珠说的又让人着急,傅清宁让她弄得越发着急上火,就抬手轻轻捶了她一下:“你倒是赶紧说究竟是什么事儿,别弄得人跟着着急上火的成不成?
不是你的事儿,那还有谁的事情叫你这么烦愁?”
这话一问完,傅清宁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要是霍明意的事情,用不着霍明珠这么犯愁的,家里长辈和兄弟们哪个不能帮着解决?
所以既跟霍明珠有关,又让她这么上愁还难以启齿的……
要么是徐宝华的私事儿,要么,只能是霍明舒。
想起霍明舒,傅清宁神色一凝。
已经有数月没有见过她。
自从被老太太送去了魏家之后,她一次也没能回来过。
过年的时候本来说把她接回来过年,至少是做给外头人看的。
但老太太偏那几日又不痛快,不知道因为什么心里不高兴,老是憋闷着一口气,这事儿就没有人敢提了。
后来还是霍怀章做了主,索性就不叫霍明舒母女回来过年,留在魏家那边也挺好,省的回来之后还要招惹的一家子不痛快,连个年都过不好。
今儿再提起来,再想起来,傅清宁恍惚之间想到了几个月前来美人溪诗会那天的情形。
傅清宁深吸口气,被霍明珠按着的那只手稍稍往外抽了抽:“是你姐姐?”
霍明珠一惊,忙把她的手越发按住,连声说不是:“我也没那么糊涂。她自己做错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看开了。
我上回不是跟你说过吗?她和我娘刚被送走那会儿,我确实很难过,但从来也没怨怪过你,更不会埋怨祖母。
人家说自作孽不可活,这话虽然不该我来说,可事实如此。
我瞧着阿娘和姐姐离开家里之后,咱们一家人日子倒是过的清闲和乐,可见从前多少事情都是坏在我阿娘和姐姐的身上。
如今就连我哥哥也肯安分上进,好好读书,不动那些乱七八糟的歪心思,我真觉着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