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霍明珠说,徐宝华的婚事如今是落在她的庶表兄头上。
那是徐宝华的亲娘舅崔明昭的贵妾生的长子,今年也有十七岁了,考取了功名,据说是打算自己下场科考走仕途,不想凭家中荫封。
崔家如今虽然没有爵位封赠,但是凭借崔家和徐家在,还是能给他荫封个官职在身的。
况且他虽然是庶出的,嫡母又不肯让他记在名下,但多早晚崔家的家业也是要交到他手里去。
名义上他虽不是宗子,可事实上他就是清河崔氏的宗子。
如此说来,这门婚事其实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还是亲上加亲。
也怪不得徐宝华的爹娘会答应。
反正徐宝华嫁过去不会受委屈,崔家满门上下都不会给她脸色看,就算是她舅母,再对这个庶长子看着不顺眼,也不会去为难徐宝华。
至于生母,那只是个妾,还没有那个分量。
二房那边更不用说了。
只不过是嫁去清河郡远了点,往后要回金陵来省亲一趟都怪麻烦的。
但也不是那么麻烦。
崔明昭现在在京城为官呢,家眷没有跟着一块儿进京,但他原本是可以把家里人带来一起。
那个庶长子真娶了徐宝华,想入京城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十七岁就考取了功名,可见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傅清宁思来想去,其实觉得这婚事还不错。
那犯什么愁?
她又不理解了。
“徐姐姐是不想嫁?觉得她这位表兄是庶出,配不上她?”
霍明珠又摇头,甚至丢了个白眼给傅清宁:“她就不是那样的人,宝华一向最不看重这些了,她家里那些庶出的弟妹,她从来一视同仁,也没有说瞧不起哪一个,不然你以为她家里头那些弟弟妹妹怎么那么喜欢缠着她呢?
而且我不跟你说了吗?崔子檀虽然是庶出,但清河崔氏长房是没有嫡子女的,就崔子檀和崔子玄兄弟两个,他名义上做不了宗子,实际上就是宗子啊。
那清河崔氏偌大家业,将来交给谁?
难不成还交给外室那一脉?
还不把老太太给活活气死了去。”
“这就是了。”
傅清宁接了一句:“既然也不是看不上庶出的表兄,且这位表兄将来还要继承清河崔氏门楣,徐姐姐嫁过去,来日就是当家主母。
做清河崔氏的当家主母,总不算埋没了她呀?
这又是亲上加亲的婚事,有什么不好呢?
她每年都要回清河郡去小住,同表哥们一定也有感情的,哪怕不算青梅竹马,也差不离吧,她怎么不愿意嫁?”
“宝华跟我说,如今她舅舅不是为着她才要定这门亲,连她外祖母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当回事儿。”
霍明珠撇着嘴,嘟囔了两句:“崔老太爷偏心着呢,二房那几个,成天花银子如流水,肆意挥霍,谁也辖制不住。
老太太自从大病一场后,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的。
如今她舅舅在京城做官,也管不住家里那许多事儿。
她舅母为着两个庶子不痛快,家里好些事情也丢开手不肯理会。
崔子檀兄弟两个毕竟还年轻,难道凭他们两个去跟老爷子抗衡啊?
宝华说就因为这个,崔明昭跟老太太才动了这个心思,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