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她们这些外人怎么插手过问呢?
就算是回禀了长辈也没法子到人家家里去开口。
尽管替徐宝华可惜,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或是私下里遇见的时候开解开解她。
再说了,徐宝华都未必想听人开解。
这能开解得了?
一向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和亲舅舅,为了自己家里的那点子利益纠葛,就这样子起了利用的心思,怎么不叫人寒心?
自己的亲爹娘竟然不生气,还上赶着成全。
霍明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幸好宝华姐姐没有跟我开口。
她便是与我开了口,我也没法子开解她什么,更没有任何好主意能出给她。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咱们自己能做主的吗?
家里长辈们开明,咱们尚且自己有说话的余地,倘或长辈们不听那些,自己拿了主意做了主,哪里还有咱们说话的余地呢?”
她一面说,也只能仰面长叹。
那是的确为徐宝华感到惋惜的模样与做派。
毕竟徐宝华这人是难得拎得清又豁达明艳的姑娘。
霍明意按着标准的贵女典范养大,在金陵城中行走的这十几年中,她虽然从来都不是个眼高于顶又傲慢的女孩儿,但是能真正如她眼,且叫她愿意交心的也的确没有几个。
因为那些女孩儿生在高门,养于深宅,或娇纵或刁蛮,不讲道理的有,拎不清的也有。
放眼金陵城内这些小娘子,真正让霍明意觉得养得好的,也只有徐宝华和裴瑾瑜两个而已。
裴瑾瑜年纪小,又是天家郡主,平素与她们往来走动并算不上多。
正巧徐宝华与她年纪相仿,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家里添了明珠,徐宝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跟明珠就是合得来,打明珠还在襁褓之中,办满月酒那会儿,她跟着她爹娘到家里来吃席面,就围在明珠身边笑呵呵的不肯走。
后来家里长辈们都说这是上辈子的缘分,合该她们两个做闺中密友,感情好,私交甚笃。
于是年纪稍长,徐宝华往来家中次数更多。
霍明意对她的了解自然也比旁人更多些。
这样的女孩儿,用明珠的话说,如今在家里恨不得终日以泪洗面,那这事儿只怕回旋的余地就不多了。
她也只能惋惜。
傅清宁抿了抿唇角,也看明白了霍明意的意思,便只能去劝霍明珠:“其实表姐说的是对的。
这说到底是徐家的家事,更别说是事关徐姐姐的终生大事了。
不是说咱们想想办法,出出主意,更有甚者到徐家去大闹一场就算了的。
徐姐姐的爹娘觉得清河崔氏是良配,崔家长子是天赐姻缘,旁人说什么都没用的。
我估摸着,徐姐姐如今耗着,僵持着,到最后多半也是她要低头服软。
这婚事十有八、九是定数,谁也改不了了。
除非是崔家那位老太太和崔枢密使自己改了主意,不要徐姐姐去他家做宗妇,给崔大郎撑腰立威。
否则说什么都没有用。”
霍明珠眼皮猛然一沉,咬着下唇,看向傅清宁。
那样的眼神过于炙热,傅清宁没由来心口发紧:“干什么?”
霍明意也觉着不对,皱了下眉头:“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