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赵氏夫妇不错,倒也是有先见之明的人。
章老夫人面色微沉:“所以你幼时与嘉衍相识的事情,就瞒了这么久,因为从前的事情你一概不想提起?”
傅清宁顺着这话嗯了一声:“我带着红微住在庄子上的时候,日子那样难熬,都不去想从前在养父母身边的潇洒快活。
其实当初我回家,养父母是不想让我把红微带上的。
他们觉着回了侯府,我身边又不缺使唤丫头,红微一向呆呆的,到了傅家去,肯定是显得笨手笨脚,越发叫人笑话我。
是我非要带上她,父兄看我坚持,家里头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小丫头,才叫我把红微一起带回侯府去了。”
章老夫人不免长叹:“还好是带了红微一道,若不然,高氏拿捏你的那半年,一个人住在庄子上,孤苦伶仃,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恐怕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
傅清宁又说是啊:“但您总该明白,我养父母的心意是怎么样的了。
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也不与人说起那些,就算跟您,跟舅舅舅母们,也不提的。
得养成这样的习惯,免得在家里头说惯了,出门在外也随口就提起。”
不过话到后来,傅清宁笑了笑:“其实我现在多少看开了,因为过去的十几年,也是我的人生,有了那十几年,我的人生才算是完整的。
难道因为我回了侯府做贵女,过去的十几年日子就全然不算数了吗?
说到底当初是我自己太放在心上,也是养父母太在意了。
我们越是看重这个,旁人才会拿这个来说嘴。
我自个儿大大方方又坦坦荡荡的,谁敢拿这个来说我的不是?
我就是文不成无不就,琴棋书画一样也不会,便凭我是忠勇侯府嫡女这一条,谁敢来笑话我?”
傅清宁一面说着一面起了身,她挪着细碎的步子往章老夫人身旁坐过去,又挽上老太太的手:“您别生我的气了,往后再有什么,我绝不敢瞒着您,一定一五一十都告诉您的。”
章老夫人爱怜的抚着她发顶。
实际上也不是跟她生气。
就是话赶着话,说到了这儿,她随口问了这么一嘴。
孩子们的心思说好猜也好猜,说难猜也难猜,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大事儿,不值得特意提一嘴。
况且要真的是有什么,蓄意要隐瞒,那嘉衍也不会在老大媳妇儿面前回清楚了。
章老夫人一递一下的拍着傅清宁的小手:“可见你是早就对你表哥动了心思的。”
傅清宁小脸儿蓦然一红:“您一把年纪了,怎么同我说这个,我吃好了,要带弟弟们家去了!”
她作势便要起身,被章老夫人拉着手不松开:“这有什么的?你将来还能不嫁人?早晚要跟我说这个。
既然是两情相悦,心意相通,倒怕我老太太说嘴?”
傅清宁撇着嘴嘟囔起来:“您还说,怪不好意思的。”
章老夫人就被她给逗笑了。
等笑过了这一场,才缓声叮嘱她:“平日里走动都没什么,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也不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在外头还是要收敛一些,你如今没有出孝,说出去总归不好听,记住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