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别开脸,但是没能忍住的笑意还是落入了姜元瞻眼中。
姜元瞻立时松了口气:“不生气了就好,气大伤身,都怪我,快别生气了。”
他连语气都一并放软,才敢提步往周宛宁身边。
走了三两步,稍稍靠近些,姜元瞻几不可闻叹着气:“气成这样,带你去喝杯茶,缓一缓,再送你回家吗?”
喝不喝茶的不要紧,周宛宁也不缺那一杯茶。
主要是这会儿心气儿顺了,被哄的通体舒畅,脸色自然也就好看起来。
“外头的茶有什么好吃的?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姜元瞻说是,也没后话。
周宛宁想了会儿:“外头人多眼杂,恐怕你要说的那些话,也是不能给人听的。莞莞她们在花厅那边,咱们去水榭吧,说了话,你送我家去。
方才不是说我大兄急着叫你送我回去吗?再去外头吃茶耽搁时间,回头给我大兄知道了,看他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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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郡王府的水榭在东跨院,跟花厅完全是两个方向。
这边安静,除去往来伺候的奴婢婆子,没什么人来打扰。
水榭四面都通透,看似是个小房子,实则没什么隐秘性。
所以坐在此处说话,也算最合适不过的。
毕竟来来往往的奴婢们是能一眼瞧见屋中人的,但因为不敢轻易靠近,就听不真切主子们说什么。
周宛宁坐在玫瑰椅上,姜元瞻坐的稍远些,在她斜对面的官帽椅上端坐着。
她扫量过去,看了一会儿:“怎么又不说呀?”
“我知道你因为郑家的事情很不高兴,长了十几岁都没受过的委屈,全在郑家姊妹身上受了。”
周宛宁一撇嘴:“你知道,刚才还骂我。”
姜元瞻觉得有些头疼:“宁宁,我何曾骂过你了?”
要说嘛,也真没有。
周宛宁却还是哼了一声别开眼不肯看他。
姜元瞻又叹了一声:“官家会处置发落,圣人为这个抱病不出,六宫事宜都交给了贞妃去料理。
我私下里跟你透个底儿,这事到此不算完的。
姑母咽不下这口气,昨儿一说圣人病倒了,姑母在家里气得不行,已经飞鸽传书往幽州与河东去,最多今晚,我阿耶和小姑父就都会接到传信,回头六百里加急送折子回京,还要在此事上头大做文章。
现在盛京就已经是人心惶惶,很不安定,你且想想,等我阿耶与小姑父两道奏本急递回京,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周宛宁啊的一声:“莞莞和清沅姐姐没跟我说……”
“公主不是还在吗?怎么跟你说?”姜元瞻先回了她一句,才耐心继续与她解释,“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姑父昨儿劝了,没劝住,姑母就是那个性子。如今舅舅家里是知晓的。
我早上去兵马司当值,舅舅还特意去见了我一回。
他说估摸着我阿耶会提前回京也未可知。
所以我跟你说,这些时日且安分些,就算是在我们家里,也不要去议论郑家如何,更别牵扯上圣人。
人家外头的人都知道不说不议论,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儿,怎么反倒挂在嘴上说?
你大兄就是怕你闯祸,才不叫你到处跑了。
你也用不着生气,真等到阿耶回了京,还怕珠珠吃亏受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