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从来都不是个蝎蝎螫螫的人。
也就是这回柳姨娘那边出了岔子,临盆之前,险些弄得一尸两命,他想着这里头凶险的很,才推了那么多的事情,恨不得天天守在我跟前。
否则要是放在从前,按照王爷的性子,是断断不会如此的。
我还要去跟他说,因为那些事,我实在是怕了。
这个口,我开不了。
而且……我的性子也要强,要不是有你,我也实在不愿跟人说的。”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车的话,陆氏反而越发放心下来。
这也好。
这样最好。
如今柳氏还是肯说上几句的。
那心结能解开,就是迟早的事儿。
总好过她把什么都憋在心里面,自己一个人撑着,扛着。
怪吓人的。
陆氏面色舒缓下来:“王妃想的未免也太多,那就算不好告诉王爷,怕王爷心里头有什么,觉着您如今为了子集蝎蝎螫螫,会不高兴,那跟我说还不成吗?
倘或王妃早早与我说了,这事儿只怕早就过去了。
归根结底,咱们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
你说了,我早去回禀老太太了。
咱们虽然也都经历过事儿,到底没有老太太那样阅历丰富。
这些事情,说给她,她一耳朵就听出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了。
现在这样子多好。
你搬到宫里去住,只管养着,哪怕在宫里头住上个三年五载,等着子集会走会跑了,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其实就算是在王府里,如今子端都这么大了,还有瑾瑜在。
我瞧瑾瑜护着妹妹那个样儿,是个疼爱弟妹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子集受半点儿伤害的。”
“话自然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
柳氏一面说着,只管唉声叹气:“事情不出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怎么能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我如今实在是……我从前,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为了孩子,我倒把自己弄成这样,成了心病,想不开,会累坏自己的身子。
真是多亏了有你,否则这回可不全都完了吗?”
陆氏脸上才有了笑意:“王妃说这话就生分见外了。子端好歹叫我一声姑母呢,等子集长大了,难道就不叫我一声姑母了?
我瞧着他们,跟自己家里的孩子是没两样的。
咱们的交情又是一二十年的,一向处得来,能坐在一处说说话,我见你有不好的,自然也焦心,总要替你好好想想法子解决了才好。
这些话都不必说,要紧的是事情解决了。”
柳氏也说是:“到底是我如今想的窄了,不如你。
只是眼下我还在月子里,照理说不能见风,最好也别下地走动,先前胡御医也是这么叮嘱我的,那……”
“这王妃只管放宽心,太后特意交办的差事,难道还有办不成的吗?”
陆氏笑呵呵的就把柳氏的话接了过去:“宫里头会把这些都给弄好的,到时候有人来王府接了您进宫,保管妥当的很。
就是我进宫麻烦,又要递牌子,又要往来通传,等王妃搬去了含章殿住着,我就不能像眼下这样,天天来陪着你说话了。
倒是家里姑娘们能进宫。
王妃带了瑾瑜去,只当她们小姊妹一处玩,叫她们进宫去陪着王妃说说话,全当给王妃解闷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