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后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当然也高兴:“真是个孩子。我听你外祖母说了你那么多事,你在外头还经营了铺面呢,如今小小的年纪已经这么能干,头脑清楚又有手腕,我还当你真的能独当一面了。
结果怎么进了宫,三言两语的,就把真性情给流露出来啦?
我瞧着你这模样做派可不就是孩子吗?
因为长辈喜欢你,也愿意偏疼你一些,就高兴的这样子啊?
要给你家老太太见了,还不跟你置气去?
她就对你不好啦?”
傅清宁连连摇头:“长辈们没有待我不好的,就连升王妃,对我都很好,但那不一样嘛。
您看,我这是知道自己最讨喜不过,所以才高兴。
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知道自己讨人喜欢,怎么不高兴呢?”
她歪了歪头,这会儿也确实是吃饱了,把银筷放了下去:“我吃好啦。”
她即便是兴致高,胃口不错,也吃不了多少。
章太后扫了两眼,还是叹气:“下回你再来,不如提前说一声,你有什么想吃的,叫他们专门给你做。
这全是照着你的口味叫他们现做出来的,你也吃不了几口。”
傅清宁说好:“那改明儿我再要进宫来陪您用朝食,头一天宫门下钥之前我就叫人进宫来回禀您,也省的您这样费心为我安排操持,我倒辜负了。”
章太后失笑着摇摇头。
她自己其实都没吃几口。
后来摆手叫眉寿把细粥和饭菜都撤下去。
眉寿也有眼力见的很,才把东西收拾好,掖着手回了两句:“前儿小郡主弄得那个残局还没下完呢,可巧郡主今儿也在,要不奴婢去把棋局收拾出来吧?”
章太后挑眉看傅清宁:“是了,眉寿要不说,我都忘了。
瑾瑜说跟你学了几日棋艺,非要拉着我下棋。
结果她还给自己下急眼了。
那天在安庆宫这边,跟我下了半日,弄了个残局,把自己逼得没法子破解,跟我撒娇又撒野的,非说那局不算,要重新来过。
叫我说了她好一顿,她才老老实实走了,把残局给我留下了。
她说改天你进宫的时候,叫你替她下完了。
她不成,你肯定是行的。”
傅清宁啊了声:“您今儿不处置政务了吗?我还想着别耽搁了您的正经事呢。既然请过了安也吃过了饭,这会儿我还不出宫,想着回去含章殿那边陪瑾瑜玩会儿。
反正朝食我是没吃多少的,中饭留在宫里吃,您还得叫御膳房预备我爱吃的来。
今儿得好好在宫里蹭上两顿饭不可呢。”
章太后一面说着没事,一面已经从罗汉床上下来。
她趿拉着鞋,递一只手过去拉傅清宁:“走吧,咱们挪去东次间里,叫人去把瑾瑜叫过来,正好让她跟你好好学学。
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又爱跟人下棋,下不赢就要撒野,那可不成。
也该长进些,自己有了出息有了本事,往后还不是怎么样都行了?”
傅清宁就掩唇笑起来:“那不也是您惯着她,才宠得她敢在您面前撒野吗?您要是不惯着她,她哪儿敢呀。
反正我们平日里一起玩闹时候,瑾瑜可从来不跟人撒野的。
到底您是长辈,又慈爱,她晓得您的一片慈爱之心,才会如此不是?”
章太后笑呵呵的没再说什么,领了人往东次间,眉寿早布置好了棋局,得了章太后吩咐,掖着手往外退,打发了底下小宫娥去含章殿传了裴瑾瑜过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