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啊了一声,声儿有些低,隐有笑意在里面:“宫里这样大,却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很显然,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连您都给惊动了。”
“你错了。”柳氏声儿缓缓地,耐着性子教导她,“宫里从来都不大。四四方方的天,四四方方的地,就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
你看各宫当差伺候的宫人有那么多,可是主子才有几个?
奴才们有什么好或是不好,从来都没有人真正放在心上的。
只有主子们的事,才是顶顶要紧的事情。
太后,天子,中宫,再比如你。”
傅清宁面色一沉:“我?”
柳氏坚定点头:“是,难道你不算主子吗?”
她算贵人,可怎么能算是宫里头的主子呢?
柳氏见傅清宁眼底有茫然一闪而过,唇角愈发上扬起来:“太后看重你,你出入禁廷,也没有什么约束的。所以你看,太后准许了你做这禁廷里的主子,你当然就是主子,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好像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氏这话,确实如此。
傅清宁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章太后默许赐予的。
于是她抿唇,也接受了这样的说法:“您要是这样说,好像也是对的。”
“所以啊。”
柳氏长叹一声,声儿越发软了下来:“怎么会传的不快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你真以为宫里当差的那些奴才们,就是最肯守规矩,最不敢传主子们闲话的吗?”
那倒也不是这么说。
从来有人的地方就永远都免不了流言蜚语的困扰。
宫外是这样,难道放在了宫里面,人性就会变了吗?
只会更可怕才对。
毕竟人多,私下里说三道四,捕风捉影的那些话,又上哪里去追究根源呢?
傅清宁深吸一口气:“怪不得会传开的这样快了。”
柳氏是在宫里养病的,人人都知道,谁敢轻易来打扰柳氏她安宁清净呢?
连她都知道了,太后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柳氏见她想得明白,笑意稍稍收了些:“我知道你是个有成算的好姑娘,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也知道怎么规避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
不过明仪,跟皇后,还是少往来为好。”
傅清宁咬着下唇说知道:“我与皇后娘娘,本来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自然是没什么交集,往后也不会有太多的往来走动的。”
柳氏这才嗯了一声:“那就好,我是怕你年纪小,最容易动恻隐之心。
不管皇后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吃喝玩乐,过你的好日子。
她是好是坏,都有太后在,也有郑家在。
她享了无极富贵,人嘛,是这样的,得到一些,就总归是要失去一些的。
倘或她耐不住,太后是容不下她的。
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太后早有安排,由不得她自己,更由不得我们这些人。
我与你说这些话,你最好牢牢记在心里,永远都不要忘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