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了一声,随后又笑了笑:“皇后是脾气性情,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不是也看在眼里吗?
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今天会去半路上拦下映映,其实她本来就是等着孤传召她到安庆宫来回话的。
安庆宫不是她随便可以出入的地方。
含章殿那边她轻易也不敢踏足。
再加上如今柳氏母子还在含章殿养着呢。
皇后是个最怕惹麻烦的人。
当初她刚嫁到宫里来,管着六宫的事情,都怕惹麻烦,连跟皇帝都避嫌,福宁殿你见她去过了?
柳氏是为什么进宫来,你别看皇后她不显山不露水,只怕是什么都门儿清。
她根本就不愿意和柳氏碰面的。
说白了,柳氏真有什么不好的,也跟她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宫里人多眼杂,柳氏之所以到如今安然无恙,是因为她养在含章殿。
而含章殿往来的人也就那么多。
底下伺候的奴才们,谁经手什么,也都是有定数的。
真有了岔子,该是谁的,就往谁身上去找,一个也跑不了。
既然没有外人往来,那就不会出事儿。
皇后,就正好是那个外人。”
眉寿啊的一声,恍然大悟:“皇后娘娘是拦了郡主,做给您看呢?”
“不然呢?”
章太后嗤笑一声:“她要到安庆宫来求见也不是不行,只是孤又未必肯见她。
她自己心里面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在宫里头是什么处境,她自己最明白了。
孤确实没把她放在眼里,也只当是没有她这么个人。
大家就各自安好,各不相干。
她来求见,实际上也没有非要见她不可的理由,所以很有可能就把她打发回去了。
闭门羹嘛,总归是没那么好吃的。
她在孤这儿吃了一次闭门羹,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难,她想见孤一面,难如登天,难不成在宫道上拦下孤的仪仗?那才真是没了规矩和王法。
到时候她再要说什么,孤也都不会听了。
所以你看,最方便的法子,是不是拦下映映呢?
映映往来宫中,身边儿的奴才们当然不敢怠慢,但皇后毕竟还是皇后,映映年纪又小,她听底下的人说,也多半知道映映性子软好说话,三言两语的,就把人骗去了披香殿了。
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孤肯定是要过问的。
这不就得传召她到安庆宫来吗?”
眉寿又皱眉:“太后是在传召皇后娘娘之前,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层的吗?”
太后转头看她:“不然呢?”
于是眉寿就又抿了抿唇:“那您怎么还要见皇后娘娘呢?”
章太后浅笑出声来,翻身下了罗汉床,挪步往东暖阁那边而去:“她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见一见孤吗?既然这样冒险,把主意都打到映映身上去了,那孤见一见她,听听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是不是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