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也没在外面说,这不是只是当着郡主的面儿,才说上几句吗?
我自问还算是有分寸的聪明人,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在什么样的场合,当着什么样的人,我心里都是很有数的。
要换个人坐在这儿,我一定不说这些。
郡主如今也算不得外人——”
“那你就错了。”
傅清宁嗤笑着,又啧声咂舌:“我怎么不算外人?你可仔细了,这些话,出了赵记的门,转头我告诉别人去,你且看看你要怎么样?”
赵子曜却好似根本就不害怕,也许是明知道她不过是虚言吓唬而已。
反正他一耸肩,面上云淡风轻一片,虽然说是改了口吧,但也没有多正经:“郡主要是不喜欢听这些,我不说了就是了,郡主也用不着动怒。
气大伤身,要是气病了,便是我的罪过了。
郡主还是看看账本吧。”
傅清宁又扫量了他两眼,心下却隐隐生出些别的念想来,只是嘴上没有再说而已。
那些账没什么问题,赵子曜在这上头最起码是靠得住也值得信任的。
他跟赵子明比起来,的确是强太多了。
说实话,这种人是能办大事儿的。
拎得清,不会因为一丁点儿的蝇头小利,就被蒙蔽了双眼。
这些账本上面懂点手脚,固然是能得些银钱上的好处,而且这的的确确是白拿的,反正都是她的钱。
可是往后一旦被她查出来,那就真是面子里子都顾不成了。
所以赵子曜也不做这种事情。
他目光长远,想的也长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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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记回郡主府,徐嘉衍也在。
傅子谦刚练完了功,去沐浴更衣,徐嘉衍就陪着傅子熙在练字。
傅清宁听了红微说人在书房那边,径直就过去了。
一大一小,倒和谐的不得了。
傅清宁笑了笑:“表哥如今倒是静得下来,才指点了二郎练功,就带着三郎练字,我这两个弟弟,真是全都仰仗表哥你。”
徐嘉衍如今言辞之间也放得开,听了这话,只打趣她:“没什么,应该的,毕竟都是一家人,自家兄弟,不说这样生分见外的话。”
傅清宁面上就又红了红。
徐嘉衍才反手把书册扣了下去:“今儿不是去赵记看账的日子吗?”
她说是,又一面提步进了屋中,往禅椅上坐了过去:“那些账都简单,看似赵记那么大一个铺子,其实真的把账整好了,也没有什么复杂的。
赵子曜在这件事上做得不错,也很用心,账本都是一目了然的。
而且他那个人,表哥不是也见过吗?
拎得清,也不至于在这上头动手脚。
所以本来也花不了我多少时间。
就这还是因为上一回查账核对的日子我被三郎缠着脱不了身,耽搁了,没去看,今儿等于要核两次的账,才耽搁了些时间呢,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徐嘉衍哦了声:“那看来你对赵子曜的印象确实是挺不错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又很是带着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就连傅子熙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头来,闪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徐嘉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