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礼一听这话便放声笑起来:“那可不成,我可不帮你去骂嘉衍。
我看他这样才正好呢。
管着你,还能叫你收收心,也省的一天到晚在外头玩儿,真玩儿疯了。
便该叫你心里有这么一怕,才肯用用功,多读书多练字。
我还帮你去骂他?
你可别跟我说这个。
要是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去跟嘉衍说,往后更该管你严厉些,便是打手心儿也不怕,我给他撑腰呢,老太太那儿要责罚他,我做伯父的替他撑着去!”
傅清宁就撇嘴不满道:“舅舅怎么偏帮着表哥呢?倒不怕他成天来欺负我。”
霍怀礼笑意更浓了:“你表哥从小在家里长大,我看着他长了这么大,他是个什么心性,我不清楚?
他要是个会欺负人的,打小家里这些兄弟姊妹怕是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他会去欺负你?
你这丫头鬼灵精的,别欺负了他就不错了!
仗着有老太太给你撑腰,你表哥平日里说什么你只怕都不肯多听上一句半句的,我还担心他欺负你不成?”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傅清宁方才写的那四个大字收了起来:“这幅字不错,明儿吩咐人拿出去装裱了,寻个地方给你挂起来。”
傅清宁脸上就是一红:“舅舅可别挂在书房,怪丢人的。
我这不算什么,小孩子闹似的写了两个字,舅舅要是郑重其事装裱起来,还挂在自己书房里,往后有客人来,往来走动,进出舅舅的书房,见了这个岂不是要笑话的吗?”
霍怀礼说知道,叫她只管放心去,别的倒是一概都没有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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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举荐赵子曜的事情后来是敲定下来的。
霍怀礼见过了人,赵子曜也的确是做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说话办事,叫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来。
霍怀礼心里倒是觉得,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不容易是一回事,心思重,城府深,那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后者来说,他也只需要叮嘱外甥女离赵子曜这人远点,保持适当的距离,即便是真的要打交道,也多留几个心眼子,不说能算计人吧,至少别叫赵子曜把她给算计了,再被人家给装进套里去。
要说滴水不漏那一宗,赵子曜的确是有资格去跟胡家竞争这个皇商人选的。
一则赵家家底殷实,本来就有那个底气。
从前是赵子明不争气,户部那边很是看不上这号人,所以上一回选皇商,根本就没考虑过赵家。
现如今出了个赵子曜,他倒能撑得住事儿。
这样也好。
反正是外甥女开了口的,霍怀礼也不是很想拂了小姑娘的面儿。
只要人过得去,不是不争气不中用的,就是说句话的事儿,没什么为难的。
于是一顿饭吃完,便也就答应下来。
至于说把赵子曜举荐给户部主事官员跟前去,那还得再定个日子下来。
户部选皇商一般都是在八月里,到了十月把人选定下来,具体的事宜也基本都敲定了,之后通知州府各地,再跟选上了皇商的人家敲定今年内的采买一类,主要是为着年节做准备。
一来二去,差不多也就到了十一月底。
眼看着就要入腊月,年关将至。
宫里好些需要用的,通常也是皇商来准备。
新选上来的皇商,每一家都是一样的,这就类似于是个考验。
也不是说做不好就不叫干了,但总归在朝中大人们心里的印象就已经不好。
接下来五年时间里,也不是那么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