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也说到做到,情节不严重的也就不追究,真有那些胆大包天的,再做惩处。
实际上对于那些一贯贪墨的朝臣来说,那时候反倒成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好机会。
哪怕是朝中巨贪,真想活下去,好好为官,也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
至于那些个负隅顽抗,到最后都不肯承认错误,上缴银钱的,最后的结果如何,便也可想而知。
法不责众是不错,然则当众人都回头是岸,突然发现这污脏的水里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谁还能帮衬着你一起承担呢?
最后那些个在先帝看来冥顽不灵的,或处死,或流放,反正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昔年先帝雷霆之威,整肃贪墨风气,这才过了多少年啊?
更何况当年霍家也是出谋划策,算是先帝在整肃朝堂风气这条路上的急先锋。
如今傅清宁倒做起收受贿赂的事情。
凭着高门贵女的官身,收了人家的贿赂人家,然后转头要家里帮着做事儿,这跟朝中贪墨的那些官员们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也怪不得章老夫人和陆氏等人听了这话之后,霎时间变了脸色了。
傅清宁解释了几句,章老夫人面色才有所缓和。
陆氏也才长舒了一口气:“那倒是还好些,否则你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傅清宁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点子分寸我还是有的。从前在凤阳府时候,也听闻过朝中贪墨之事,我知道先帝在的时候对朝中贪·污最看不过眼,也下过狠手整治这不良之风,外祖父甚至帮着出了好大的力呢,我又怎么敢如此狂妄,如今就敢仗着家中在外头敛财呢?
再说了,赵家那样的商贾人家,其实最擅的就是钻营算计。
我自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时时刻刻的防范着。
若是一时不差,落入人家彀中,岂不是倒霉的还是我自己吗?
所以平日里与赵四郎君往来走动,我本身也很小心留意的,该谨慎的时候,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外祖母和舅母们只管放心。
先前去见他,二舅舅跟我一道的。
至于要从赵家置办回来一些产业的事情,我也没敢瞒着二舅舅,他是知晓的。”
那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实际上要是真的说起来,按照市场价再便宜些,从赵家手里收购产业,这也是变相的行贿。
不然人家凭什么有银子不赚,要低价卖给你呢?
还不是从你这儿得到了想要的好处,拿这些卖个人情,也还回来罢了。
这就是收受贿赂。
但要不说的那么严苛正经,便算不得什么。
这种事情都是两说着,端看人怎么看。
现如今的形势下,就确实算不了什么大事。
最要紧的是小姑娘自己心里面有个分寸,也有谱儿,不至于今后荒唐行事,真干出来收受贿赂的事情。
如若不然,章老夫人心下想着,她是没法子跟阿姐交代了。
这么个小姑娘,养在她身边,她也教养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阿姐呢?
念及此,章老夫人略略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的:“你自己有分寸就最好不过,这些事情也要牢牢记在心里。平日里别的事情,家里都可以娇着你,惯着你,什么都顺着你的心意来,可是唯独贪赃枉法的事情,霍家是从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徇私枉法,偏袒家眷的,你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