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再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毕竟她出身忠勇侯府,是武将之后。
那朝廷里的武将但凡中用些,那些个文官要不是只站在朝堂上耍耍心眼,动动嘴皮子,傅清宁如今还能合家团聚,也不会与她父兄天人永隔。
她看不上朝中文官,也正常。
赵子曜稍稍一抿唇,这话反正他是不敢接茬的。
傅清宁有这个底气去骂那些当官的两句,即便是这些话传了出去,那些人心里生气,都不敢拿她怎么样。
他可不成。
反正都是得罪不起。
于是他沉默半天,等到傅清宁没有后话了,赵子曜才重新开口:“郡主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啊。”
傅清宁笑着就把他这话接了过来:“你当然不是指望着我去户部走一趟,或者是在外头定一桌子席面,请了户部的大人来吃顿饭,为你引荐一二。
这金陵城中哪家有头有脸的小娘子,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要怎么替你引荐呢?
你倒不如直接说,叫我回家去,告诉我舅舅们。
左右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
实际上你说的也不算全都对——”
她又噙着笑,把尾音拖长了,目不转睛的望着赵子曜:“只要我肯,只要我愿意,叫你家取胡家而代之,也只不过是我舅舅们一句话的事儿。
再不然,我进宫去说给太后听,太后亲自下旨,钦点了你家做新一任的皇商,那才是天大的体面呢。”
赵子曜眸色微沉:“我是没动过这种念想的。”
“我知道,否则也不会坐在这儿跟你说这些了。”
傅清宁声儿也冷了下来,沉闷着,又扫了赵子曜一眼,连眸色都是淡淡的。
赵子曜对上那样的视线,居然在第一时间生出了些许退缩来。
尽管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他是因为什么突然害怕了的。
傅清宁又摇了摇头,也并没有打算吓唬赵子曜。
这事儿吧,对于她而言,的确是举手之劳。
也诚如赵子曜所说,他只要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成,她也不用管,是他自己的能耐。
故而傅清宁啧了声:“我跟赵四郎君之间,其实算不上盟友,到不如说是合作伙伴来得更加贴切。
所以咱们素日里相交,走的该是生意场上的交情。
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我也是如此的。
你别看我生在高门,锦衣玉食,实际上是个最俗气不过的人,只想着怎么赚银子,自己名下的产业更多些,诸如此类的。
换句话说,赵四郎君希望我帮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如果成不了,那自然是你入不了户部大人们的眼。
可一旦此事成了,你家做了皇商,名利双收,好处自然是多的。
既然如此,赵四郎君也总该有些诚意,拿出些什么东西来,与我做这笔交易才对吧?
难不成红口白牙一张嘴,打算凭着什么交情不交情的,让我平白无故就帮你这个忙,替你去跟我舅舅们说一大摞的好话,把你举荐到户部主管此事的大人跟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