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您是我嫡亲的外祖母,我这样可怜,您又这样心疼我,我开了口,您就是交办给底下的人,不用亲自操持,也不必事事都要过您的手,这事儿不是也能给我办好吗?”
傅清宁的语气是天真且无害的,又挽上了章老夫人的手臂:“就算外头没有那样的产业,也没有那样好的铺面留给我,您听了我那样说话,还不年年从自己手头上抽出一大笔银子来塞给我呀?
我缺银子使,你私下里就肯定要贴补我了。
所以您看,我真不是为了钱。
我要是单纯为了银子,什么法子不行?这些法子还都比在外头经营买卖来的要方便快捷呢。
我只是喜欢做生意。
脑子活泛起来,生意场上遇见的也是形形色·色的各种人。
跟人打交道,那些人际往来,人情世故,我才觉得最有意思呢。”
这话倒也是。
这世道本来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老是把自己窝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安全倒是安全,可就是没什么意思。
外面虽说会遇上危险,甚至是人心可怖,难以揣摩猜测,说不定哪天就遇上了那种阴险小人,狠狠的算计,背地里捅人刀子呢。
但不管怎么样,日子是丰富多彩的,不至于枯燥乏味。
傅清宁如今十五岁,及笄礼都还没有行过,本来就是最活泼,也最坐不住的年纪。
她的性子也不是沉闷的。
会说出这些话来,好似也很正常了。
章老夫人想了很久,挑着眉看向郑氏,然后问她:“奕哥儿近来在忙什么呢?”
郑氏略想了想:“前些日子说是再过几个月也要到朝廷里领差事,这些天忙着人情往来,交际走动呢,连西郊大营的练武场去的也少了。
这些天老在外头奔波,今儿吃顿饭,明儿喝杯茶的,大约都是来日朝中同僚们。
与他年纪相仿的那些,士族高们的孩子倒是没什么,偏就是那些寒门学子,千辛万苦爬上来的。
我私下里也问过他,他说那些人也都很有可取之处,将来同朝为官,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想结交几个朋友。
这话老爷也听过,还说他考虑的周全呢,便也就没有管。”
章老夫人哦了两声,心里有了数:“那还是要入朝的事情更要紧些,毕竟是他自己的前程,总要他靠着自己的本是去挣回来,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家里头。
不过他这阵子既然这么忙,那苏杭他就去不成了。”
她一面说着,又犯了难:“峥哥儿是肯定去不了的,他也去不成,底下那几个,也就令哥儿还稳重些,可是年纪又不大。”
陆氏眉心一动,就把话接了过去:“有衍哥儿跟着,想也没什么。三郎虽然是个顽劣不争气的,真要是出门在外倒也都还行,回头我叮嘱他几句,在外行走,还有姊妹们跟着一起,遇上事儿多跟衍哥儿商量着来,也就无妨了。
何况家里还有好些护卫呢,随行跟着,等回禀了宫里太后那边,太后肯定也有安排。
金陵和苏杭确实挨着不远,这出去一趟,往来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老太太只管放宽了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