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我就要死了，这一次，怕是再也没有轮回之路了，也再也不能遇到你了。”

“想到这里，我便有些伤心难过。月月，你会记得我的吧？”

连月沉声道：“凝渊，不要胡说，你要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的神力就能恢复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凝渊祭出来保护她的神力已经变得透明。

这就意味着，凝渊体内的神力已经快要消耗完了。

如果凝渊身上的神力消耗完了，没有新的神力保护两人。

那么，炼化炉将会把两人一起炼化。

除非真的如凝渊所说的那样，有人献祭了生魂，炼化炉才会停下来，到时候连月才有出去的可能。

可按照眼前的情形，凝渊他撑不到那一刻了。

他的神力等不到她恢复神力了。

到时候与其两个人一起死，倒不如把生的机会留给她。

“月月。”

凝渊深情的唤着她，头一次这么放肆这么坦诚，这么无所顾忌的唤着她。

不怕她听见，不怕她会拒绝自己，也不怕她会责怪自己。

因为这对他来说，再不喊，便没有机会了。

从前在心里唤过无数次的月月，这一次，他真的能当着她的面唤出口了。

“其实我很开心有这样的机会，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我或许永远都不能让你知道，凝渊心里有你。”

“凝渊最开始或许是把你当成了师尊去看待，可后来不是了。”

“后来你在凝渊眼里，便只是一个女人，再不是什么师尊。”

“你或许会生气吧，但是这都不要紧了，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想来你也会原谅我的吧。”

凝渊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一种来自远方的漂浮感。

“月月，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的喜欢。”

“月月，你不能忘记我，你要记得凝渊啊。”

“记得凝渊他愿意为你放弃所有，为你不顾一切，月月，就这么抱着你，我有些舍不得死了……”

连月看着凝渊渐渐快要虚化的身体，她急忙道：“凝渊，不能睡，你等一等……”

话虽如此，可是她不禁红了眼眶。

纵然一身战名，可是这世间万物种种，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则。

这炼化炉霸道，纵然是她这样的上古之神，也无法在没有神力的条件下打破炼化炉的运行规则。

“凝渊，别，你听我说。”

连月眼看着凝渊便要主动祭奠出自己的生魂，她赶忙劝阻。

生魂一旦祭出，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尤其这炼化炉，根本就不会给人收回去的机会。

“月月，你想说什么？快……快说，我快坚持不住了。”

连月侧首，看着凝渊惨白到虚化的脸庞，看着他强大起最后的一点精神拼命的坚持着想要听她最后对他说的话。

他快要永远消失了，可他在听见连月唤他的时候，听着连月还有话对他说的时候，他那双常年酝酿着冰冷的眸子里，在这时候竟然漾起了光芒。

“月月，月月……”他眷恋无比的唤着她。

“如果给我重来的机会，我再也不会管什么道德规矩了，我什么都不会管了，我只想在你身边，永生永世的守着你……”

“我原本是不愿意拜佛陀为师的，可是他对我说，你难道不想从琼华手里抢回连月神尊吗？就他这一句话，我便拜了他为师。”

“我……月月，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连月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抚上凝渊的轮廓，只听她温声道：“别，别献出自己，若是我们命该如此，我们便一起炼化吧。我自己心甘情愿……”

凝渊感受到她指尖带来的温暖，面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意。

只听他缓缓道：“月月，谢谢你当初拿性命护我……”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温暖的味道。

他一直都记得，垂涎着，也从未忘记过。

“月……月月……”

凝渊无力的唤着她，“一定……要记得我……”

他不怕死，他只是怕被她遗忘。

“凝渊……”

连月因为之前打坐恢复神力的时候，已经封闭了自己的神识。

此时就算她要献祭自己都不能。

她只能看着凝渊把自己的生魂献祭出去。

她眼底的雾气终于凝集成了水珠，从眼角悄然滑落。

在凝渊闭眼之前，透过星星点点的残余神力的微光，他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珠。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然他一直都这么觉得。

“砰砰砰！！”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凝渊的生魂刚刚缔结成型要飞往炼化炉的中心处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声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