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洛诗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托腮看着美如画卷的星空,忍不住感慨,深山里的天空还没有被汽车尾气祸害,连天上的星星都显得格外明亮。
一片片山林隔绝了现代文明,只有最自然最原始的风景,这里刚通电不久,网线是绝对没有的,好在手机有信号。可袁洛诗并不觉得难熬,反而适应良好。
毕竟前世,她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洛诗,喝点水。”彭飞拿了一瓶纯净水过来,拧开盖子递给她,坐在她对面关心道,“是不是不适应?”
袁洛诗回过神笑道:“我觉得很好,这里的人也很好。”
淳朴、善良,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因为交通闭塞,这里的村落发展落后,村民对自己身体上的疾病也不怎么当回事儿,有时候小病拖成大病,疼的受不了了才会去医院,可那个时候往往就已经晚了。
医科大学知道这个地方之后,每年都会派遣一支教授带队的医疗队过来,那天袁洛诗在街上遇到采购物资的彭飞,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根叔的身体……”袁洛诗想起白天看的一家,“他家那个情况,如果根叔再有个什么,一家人可就没法活了。”
泉水村很穷,而根叔又是泉水村最穷的一家,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跟六十岁似的,老婆去年生孩子死了,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他快七十岁的老娘帮忙拉扯着,日子十分艰难。
如果根叔没了,剩下一老一小……
彭飞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原本他只是摔断了腿接骨就行了,可他没当回事儿,现在伤口没长好恶化了……没救了。”
也不是没救了,是村子里不可能做手术,如果送去省城大医院,一顿山路走下来,人怕是半道就没了。
气氛十分低落,袁洛诗也没心情看星星了,她拿起矿泉水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 还有的忙。”
身为医者,却不能用医术救助近在眼前的病人,这是最让人无助难过的。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鼻端都是木头发霉的味道,村子里狗叫的声音从远处原来,倒是显得村子里的夜色更加静谧。
袁洛诗闭上眼睛又睁开,折腾了好半天还是睡不着,最后索性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她看着树梢的月亮,咬咬牙做了决定。
夜色中,一道纤细的黑影朝着村尾奔去。
根叔就住在村尾,破烂的院子连个门都没有,只用一圈土坯围了半人高的围墙,袁洛诗才走近了,就听到根叔压抑的痛苦声
他的腿上的肉都腐烂了,疼的日日不能入睡。
通过声音,袁洛诗确定了根叔房间的位置,她推开门进去,房间里的人都没有发现,或者说是他压根想不到会有人来看他,一直等袁洛诗站在了床边,根叔才堪堪的睁开眼睛。
“你、你……”根叔挣扎着就要拿东西当工具。
袁洛诗连忙道:“别怕,我是医疗队的人,我想再给你看看腿。”
根叔还是不相信:“这大半夜的,你……”
袁洛诗无奈,只得到:“你家也没什么值得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