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他回抱住我,声音里有些哽咽。
我心中一痛:“不要在意公主的话,她故意这么说,想从精神上击溃你,逼我们就范。”
“万一是真的……她认识小月的主子,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机会。”
“不如,我们去问小月?她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一定不是一般人。”
沈时偃思忖着:“好,只能如此了。”
【苗疆大牢】
看守小月的,正是白天押解她的两名侍卫。
“王爷!”
“本王有话要问,打开牢门。”
“是。您当心她伤人。”
整座牢狱里阴冷潮湿,混着泥土和血的腥味。小月的双手双脚被铁链锁着,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饶是她对我有威胁,此情此景也让我生理性地不适。
牢门打开,两名侍卫自觉地退到了后面。
小月半眯着眼,黏稠的血糊在了她的右眼皮上。
“是你们。”她的嗓子有些哑,是久未饮水所致。
我不忍看她身上的伤,把溢到嗓子眼的干呕压了下去。
“小月,是谁指使你的?”
“无人指使。”
“你为何说王妃是念昔公主?”
“我见过她。”
“你在何处见过她?”
“白草堂。”
我和沈时偃对视一眼,我这才恍然大悟,就是在那时候,我中了蛊。难怪沈时偃说害我的不是白桢,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所以,白术——我娘亲的师兄、我名义上的舅舅,他并不想害我。
“你为何进白草堂?母蛊在谁身上?”
“无可奉告。”小月闭上了眼睛。
我拉了拉沈时偃的袖子,她愿意说出这些已经是意外收获了。
我问出了心底里的疑惑:“你为什么,说我是野种?”
小月睁开眼,脸上露出那熟悉的诡异笑容:“你根本不是林涵的亲生女儿,你身上流着白术的血!”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半信半疑。
“少主亲口所说。”
原来是白桢说的……我信了大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茫然。
记忆不合时宜地忆起了林逸表白那日,我试图用表兄妹之间不可跨越的血缘关系让他退却,他的反应却很暧昧,还说,总有一天要让我心甘情愿站在他身边。
我不是涵王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林逸也早就知道了?涵王知不知道呢?
突然被揭开身世,我却只觉得满心悲凉。真正的念昔公主,确实早就已经死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到死都不知道涵王为何无故对她冷漠。
不是涵王的女儿又如何,是白草堂堂主的女儿焉能如何?斯人已逝,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小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念昔已死,我是慕柔郡主,也是南国四王妃,可归根结底,我只是个命不久矣的女人罢了。身世和地位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不过浮云,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小月不回答,但笑容慢慢从她脸上消失了。我叹了口气,对沈时偃道:“可以让他们不要再对小月用刑了吗?”
“好。”沈时偃走到旁边,给了侍卫一锭银子,那两人喜笑颜开,连连答应。
“我们走吧。”我率先往外走去,沈时偃追上我,揽住了我的肩膀。
我贪婪地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沈时偃说这里有瘴气,但服了解毒丸之后,只觉得比别的地方空气稀薄些罢了。
“不要太伤心。”沈时偃说。
“你哪里看出来我伤心呢?”我撇撇嘴,不肯承认:“又不是我亲爹。”
沈时偃与我十指相扣:“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你本来就是!夫君还不算亲人么?”
“娘子,我会给你一个家,你永远不会失去我这个家人。”
“一言为定。拉钩!”
“何谓‘拉钩’?”
“就是这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汪汪!盖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