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不问问,我为什么在你身上种下子蛊吗?”
我淡定地喝了口茶: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林逸的眼睛亮了亮:“轩儿真是了解我。”
我翻了个白眼:君有病,得治。
“哈哈哈……”林逸明明挨了骂,却好像很是开怀,“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你落水醒来就像变了个人。失忆也会转性的么?”
我默了默,心知无法对他解释我内里的灵魂换了个人一事。林逸与沈时偃不同,沈时偃亲眼看到了那段过往,自然对我非同寻常的经历包容度更高,但林逸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有些事无法用常理解释,无法让他信服,不如不说。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你也一样。
林逸的笑容淡了:“轩儿忘记了我们之间的许多过往,对我的感情不比当初也是情理之中。”
我扶额,决定把话说得更绝一些:我们不合适,就算不是表兄妹,现在的我也不会喜欢你。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林逸抬眼,自信地道:“轩儿既能喜欢上我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只要你肯敞开心扉,多久我都愿意等。”
不是等不等的问题啊?!我都已经嫁人了!
我继续补刀:我没有给孩子找个继父的想法。
林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很在意沈时偃?”
手指都酸了,我懒得再写,甩了甩手。腹诽:废话!他是我夫君,是我自己亲自挑的丈夫,我不在意他才不正常好吗!
“我明白了。”林逸站起身。
明白就好……我松了口气,这小子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轩儿,只有让你亲眼看到沈时偃变心,你才会死心吧。”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什么意思?
“轩儿,稍安勿躁。我请你看一场戏。”
我紧跟着他起身,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子,怕一失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原本就没有绾好的头发散了下来,发簪落地。
林逸和我同时看到了那根银簪。
我几乎是立即松开他扑向银簪,成败在此一举。
如果一举成功,我就可以挟持他。
我低估了男人的体力。
林逸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迅速从地上抄起银簪。
“叮——”银簪嵌入了柱子里。
“呵……”林逸轻哼一声,鼻息近在咫尺,轻轻拂在我脸上:“轩儿,这是做什么?”
我披头散发,又丢了唯一的防身武器,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对林逸知之甚少,竟然天真地以为他和我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以多病之身向北国皇帝和太子示弱,蛰伏多年,连我也被他骗过去了。
我心灰意冷,挣脱他的手,想把那根银簪拔出来。
银簪钉得并不深,林逸将它射出的瞬间碰到了尾部的簪花,锯齿旋了出来,钉入的地方红漆剥落,露出了木柱原本的颜色,像一片丑陋的补丁。
锯齿已坏,它失去了伤人的功用,也不能用来簪发。我用手绢将它包好,这是沈时偃送我的第一个防身武器,就这么坏了。
“这暗器倒是心思灵巧。”林逸的声音从我身后悠悠传了过来,“可惜,过刚易折。倒不如用银丝,可吹毛断发,伤人于无形。”
我收好发簪,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我要见我相公。
林逸笑得胜券在握:“有何不可?”他再次取来蒙眼的黑布,我毫不犹豫地戴上。
林逸牵住我的手腕,我眼前一片漆黑,唯一的倚仗是他的手。
越往前走,香气越来越浓郁。
我开口,禁锢不知何时已经解了:“你和淳于琼是什么关系?”
“故交。”
“……你会帮我解蛊吗?”
“轩儿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我活,你活。”
我咬了咬牙,忍住想打他的冲动。
“你和淳于琼达成了什么交易么?”
“轩儿怎么这样想?我待你之心,从来不是交易。”
* ! 你还委屈上了?我还没委屈呢!
我不再开口,愤愤地往前走。
突然,脚下一滑,身体重心猛地向前倾去。
一双手稳稳地抱住了我的腰,带着淡淡香气的衣袖从我脸上滑过,凉凉的。
“呵,轩儿想开了,准备对我投怀送抱了么?”
林逸轻佻的笑声闯入耳际,分明是以前的我最喜欢的清润如玉的声音,我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只觉得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