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的人看人下菜碟,因着她家世不显,位份低微。殿内没有焚香不说,连炕桌条案都有掉漆之处,就连宫装也是挑的去年时兴的料子和花色,虽然是宫廷织造,但相比之下,也难免粗糙了些。
衣裳就那么几件,首饰也不多,一番装扮下来,实在不需要费多少时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动身前往凤鸾宫。
白御女到达凤鸾宫时其他妃嫔还未到齐,按规矩先由宫人领着去了偏殿,都到齐后方能前往正殿给各宫妃嫔见礼请安。
在偏殿候了没多久,便有人掀了帘子,白御女看向门口,只见一名身着月华锦宫装的女子缓步而来,发髻上简单的两支钗环虽然素净了些却不失贵气,身后跟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宫女,也很是稳重。
“小主,这位是新进宫的瑾贵人。”棉儿在身后小声的提醒道。
白御女连忙起身行礼:“婢妾给瑾贵人请安。”
“起来吧。”声音温婉清冽,像那山泉水一般。待云裳坐下后白御女这才小心地坐下,不敢抬头直视,只能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这位瑾贵人。
自进殿以来,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便是连喝茶都能喝出旁人没有的优雅来。
身上那件天水碧的宫装,便是粗粗一看,那针脚做工也非比寻常,更不必说她头上的那两支八宝白玉钗了,就连指甲都精心护理过。
虽远在宫中,但白御女早已听说过这位瑾贵人,不仅容颜绝佳,才艺更是惊艳,侍寝第二日便晋封,昨日的赏赐听说堆满了整个庭院。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燕妃,都碍于她的恩宠不得不按着规矩将赏赐送了去。
而自己呢?
想想昨日那些少的可怜的赏赐,心中顿时连嫉妒都提不起,只剩下遥望的羡慕。
论起家世,二人的父亲一个是皇上重用的盐运司副使,一个是小小的合川县城;瑾贵人的母亲是正经的书香门第,顾大人的嫡妻,而她的母亲,连个良妾都算不上,小门小户出身都算是抬举;论才艺,这位瑾贵人据说才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自己,拿的出手的竟只有地方小曲。
论样貌,天壤之别都不足以形容。
白御女自见到她,心中原本就稀少的那点希望此刻竟烟消云散。有这样的珠玉在前,自己如何能指望皇上的恩宠。
不说恩宠,只怕当时若不是太后嫌入选秀女太少,皇上只怕连随手一指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