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的族谱连我都未曾见过,你从何处能得知容家的列祖列宗?”她看着上面供奉的一排排牌位,每一个都详细的标明了逝去之人的名讳称谓以及何年何月逝去。
“虽然容家的族谱丢失,可当年的容家盛极一时,宫中自有记录。”
如今的北齐皇帝,也就是当年的宸王,是她和沈穆北一手扶持上去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族谱,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云裳跪在祠堂内,看着容家列祖列宗和父亲母亲的牌位,心中犹如被烈火灼烧后又得以幸存,无尽的痛苦中夹杂着酸涩和难以言表的喜悦。
郡主府的祠堂里那一排排空白的牌位一直是她的心结,如今这个心结终于解开了,从不轻易落泪的她终于忍不住父亲和母亲牌位的注视下,像个孩子似的哭得泣不成声。
沈穆北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在佛堂静静地看着观音像,听着祠堂内传来的哭泣声,十三站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的主子,冲着清舒使了个眼色,两人退了出去。
“怎么这个表情?”十三和清舒站在院子内,他看着清舒脸上的表情开口问道。
清舒咬了咬下唇,轻声叹道:“只是觉得郡主太不容易了些,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偏郡主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十三明白,她是心疼自己主子,说到底,这个年纪旁人家的闺阁小姐考虑的都是好看的衣裳首饰和未来姻缘,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的经历未必就不是好事,你若真的心疼郡主,就不要在郡主跟前显露你如今的情绪,不要因为你去影响郡主。”
十三虽然平日里显得跳脱又大条,可到底是贴身跟着沈穆北的,当初又是他将自己挑了出来,这才得以跟在郡主身边伺候,因此清舒对他的话向来都很是信服。
听后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她回头看了看这院子,开口问道:“容府远在北齐,殿下何时准备的这些?”
“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容府虽然被查封多年已经有些破败了,但毕竟是当年最好的宫匠建造的,建筑体还是很稳固的,稍微收拾收拾修补一下便好,需要重建的地方并不多。”十三想了想说道。
“殿下对郡主果真是极为上心的,连这样的事都能想到。”清舒感慨道。
十三忍不住笑了笑,看着她说道:“羡慕了?日后嫁了人说不定你也会有。”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嫁人!我是要跟在郡主身边一直伺候的,才不嫁人。”清舒的脸颊‘腾’地一下就变得通红,羞得不行。
十三笑了笑没说话,只当她不好意思胡乱说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二人走了出来,云裳的眼睛红润润的,明显是哭过了的样子,清舒不敢多嘴,只当没看见。
云裳绕着容府逛了一圈,每个院子每个屋子都要进去看看,只可惜春天已过,没能瞧见盛开的海棠,不过看着那片重新移栽的海棠,她心里依旧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