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文宴居就是因为几件琐事,硬生生叫他们扯上了孔孟之道、仁义廉耻,那洋洋洒洒的一番话,委实浪费时间。
等她到青鸿阁门前,刚一下车,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马车。她心念一动,站在原地,只见那马车上下来一人,可不就是那个冷漠疏离的寒枫吗。
“这是什么风竟将寒公子也吹来了。”慕惜月浅笑着,朗声问。
寒枫的步子明显一顿,他偏头去看,女子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他并未理会,只是朝着大门径直走去。
慕惜月轻叹一声,怎的还是如此冷漠。叹归叹,门还是要进的。
才走不久又隐约听到了些“子曰”“孟夫子曾言”……慕惜月只觉得头晕。
“孟夫子何时言?孔夫子何时曰?这《论语》、《孟子》你们当真懂了?”君如玉皱紧了眉头。他可算是明白了,为何慕八不适合了。
若是未曾习过四书六经,怕是很容易就能叫这些佣人腐儒糊了过去。什么胡话都敢往圣人身上套,当真无耻。
可这一群无耻之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有错的。他们只是不断重复着之前的说辞。那些话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慕八在角落站着,神色恹恹,就连扇子都不摇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子曰”“古人云”“夫子言”……
可怜他就是一个未读过书经的商人,哪里懂得这些。他倒是想同他们直接讲,可他一开口就被骂满身铜臭。文宴居的前车之鉴让他不敢反驳,只好看着君如玉和他们你来我往。
“你就是这样谈的?”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慕八登时直起了身子。僵硬的转头,就看见了似笑非笑的慕惜月,以及一张冷脸的寒枫。
他捏了捏扇子,莫名有几分心虚,可一想到之前那事,又觉得自己在理。可一开口,还是短了气势,“我也谈不来这个。”
慕惜月挑眉,却也没再为难他,只是略过了此处去看君如玉。
此时那位温润如玉的公子面对一群文人,双方人数不对等,可气势上却不相上下。
“你与他二人若是中和一下,那该多好。”慕惜月轻叹着。
君如玉闻言却是心念一动,忽的想起了方才跟着慕八时,见到的慕八的模样。那些个说辞历历在耳。
于是,他将那些略显市井的说辞稍加纹饰润色,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
效果当然是显著的,不过是半炷香的时间,那些文人见理论不过,有的翻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书本,有的与身旁的人窃窃。
慕惜月挑了挑眉,偏头去看寒枫,“这书卷气似乎还夹了些别的。”
而寒枫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也是,哪有人能一成不变的。”慕惜月见此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
是啊,哪有人能一成不变呢。
寒枫垂下眼,藏在袖里的拳头紧紧攥起,面色似乎更冷了。
最后那群文人也是没有说过,这青鸿阁也才算是谈了下来。意见肯定是会有的,但总归不会像文宴居那次一样,被几里之内的文人追着骂。
君如玉也是在谈成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疼。
慕八则是摇着扇,一脸淡然的说:“回头找慕四做些润喉的吃食便可,近日要好生养护,莫要多言。”
慕惜月扫了一眼他,他立刻收了扇、闭了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