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室富丽堂皇,女人抱着猫。面前的桌案上放着琳琅满目的水果和蜜饯,还有一些花哨的糕点。这在外边千金难求的东西,她却不太看得上。只是漫不经心地揉着猫。
忽的箭矢破空声响起,猫儿喵呜一声跳出了她的怀抱。她微微侧身,下一刻,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那根箭矢。
虎口处震得略微有些疼痛,她皱着眉掸了掸衣袖,落下几根白色猫毛。而后才拿正眼去瞧那箭矢,云杉木,红尾羽。是拓跋俟的线人送来的。
是完颜还是乌娜?罢了,下次叫慕九也多使些劲替她讨回来。
从箭头取下信纸摊开,粗粗的读了一遍。她在西夏那边的势力由他作掩护,已经分批潜入越州。如此,便好。她轻笑着,将信纸投进一旁的香炉,那脆薄的纸眨眼间就化成了灰烬。
只听见一声轻响,是外室的门被人打开。紧接着她就听见了来人的声音。“属下无能。”
是她的侍卫慕七。
“无妨,”慕惜月取了只笔在宣纸上随笔画画,不一会儿,一只简单的猫儿现了形。“旁人不晓得,我那几个皇兄肯定晓得,和亲公主回来封了亲王,他们眼红也是正常。府中守卫如常即可,多了反叫人看了笑话。”
多了他们这箭估计要射的更狠。
等她画完了猫,也没听见关门声。慕惜月挑了挑眉,放下了画笔,“怎的,还有何事未说?”
慕七沉默了片刻,闷声道:“陛下有旨,让您出巡越州。”
“越州?那叛乱初平之地?”慕惜月轻笑了起来,眼中有暗光闪过,“自是要应下,去吩咐人准备一下车马和水粮,择日即可出发。”
“可陛下还差了乐亲王与您同行。”慕七偷偷抬眼想要观察她的神色,奈何那一道屏风将内室遮的严严实实,除了她隐约的轮廓,他是什么都看不见。
“同行……慕熙泽可真是耗费了心机啊。”她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食指叩着木质桌案,目光逐渐发散开。
乐亲王,也就是她的三皇兄慕熙隆。这次同行,美其名曰共事,实际上多半打的是抢她功劳的算盘。毕竟世俗以为,男人总比女人能担大事,她即便是做了值得扬名的事,功名也会被归到慕熙隆的身上。
可她怎会如他的意呢?
慕惜月垂下眼,收拾好桌案,目光触及一旁的白猫。
有些账,还是要算的。有些事,也是会干的。
“把它丢出去吧。”随着这一句话落下的,还有一只雪白的团子。
慕七接住白猫,退下了。
择日择在了三日后,正好是个晴日,宜出行。水粮备的很足,光是水就有两车了。慕惜月特意选了低调的马车,却不想临行前就出了变故。
慕熙隆偏要选那华丽的车马。纵使随行的侍卫多次劝说也无济于事。
慕惜月冷眼瞧着,并不打算与他多舌,率先上了马车,冷眼睨他,“如果不换,就离本王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