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忌日,满城素衣。慕惜月难得守了礼数,穿着一身素白衣裳,一根玉簪简单的绾住了三千青丝。
“殿下此去,定要小心。”云雀拧着眉,捏紧了拳。越州那边的事态逐渐稳定,可朝廷的小动作不断,她此次仅是随行前来京城,无法久留。
慕惜月逗弄着怀中的白猫,懒散地开口:“放心吧,只要他不傻,就做不出在先后忌日上动手脚的事。”
“总归是要警惕些的,”云雀有些无奈,“寒公子可会同行?”
“他?”慕惜月逗猫的动作一顿,“先后的忌日他去作甚?”
就在此时,推门声响起。慕惜月手上的力气重了点,惹得怀中猫儿直叫。可比猫儿叫声更令人心烦的,是来人的声音。
“娴亲王怕是忘了,昨日是您唤我作夫君的。”
随着话音落下,他也走到了她的面前。那双眼里似有情绪翻涌,可再一看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慕惜月无奈的笑了,把猫交给云雀,让她退下,才正起了身子,“没想到寒公子这点小事还记挂在心呢。”
“娴亲王不也还记着?”寒枫似笑非笑。
慕惜月目光微闪,沉声道:“那便一同前去罢。”
此话刚落,前厅就有人来报信,是慕熙泽派人来了。这是生怕她爽约啊。
先后的忌日,阵仗大得很。贡品多,前来祭奠的人也多,可真正到得了核心位置的,也不过皇室的几位子弟以及先后娘家的几位嫡亲。
也不知与多少人见了礼,慕惜月只觉得自己的笑容都有些僵了。就在此时,她听见了那个绝对忘不了的声音。
“皇妹这是何意?”是当朝皇帝慕熙泽的声音。
慕惜月抬眼去看他,他今日也是一身白衣,只不过领口、袖口,都有着金色的刺绣纹饰。
他的目光落在了寒枫的身上。今日出来,寒枫的这张脸是她亲自易的,是看不出痕迹的。那么他的意思,慕惜月懂了。
慕惜月浅笑着看向寒枫,语气也是温柔缱绻的,“这是……臣的王夫。”
此话明显顿了顿。
寒枫接触到慕惜月的视线,立即做出了反应,“臣——”
可话说到一半就被慕熙泽冷着一张脸打断了。“未上皇家玉牒,就不能称作皇家人。娴亲王这是连规矩都不知了?”
说完这话之后,慕熙泽死死地盯着慕惜月。似乎是想从她的面上看出些什么羞愧的神色。可慕惜月怎会如他所愿?
“臣流落在外,不知乃情理之中。”她敛下眼,神色淡淡。
却不想慕熙泽闻言骤然动怒,“放肆!”
她觉得这副模样陌生又熟悉。可他们早就不是从前了。先帝病逝,先后殉情,公主和亲。她如今只是一个从民间寻回来的“皇室遗孤”罢了。
“先后忌日,陛下勿大动肝火。”忽的一阵尖细的声音入耳。
慕惜月登时皱了眉。
慕熙泽却是冷静了不少。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二人,最终也只是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这祭奠之礼还未到,到先将人给得罪了。
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寒枫忽的开了口:“娴亲王如此行事,怕是会惹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