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只是一直摆手,她不肯收。
慕惜月皱了眉,她不明白为什么银子都到了面前了还不收。
又听见摊主说:“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容易,若是这面具能让小娘子心情好些,便拿去罢。我就当是积了善。”
慕惜月捏着面具,抿唇不语。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关心别人?
银子她还是给了,只不过是换成了碎银。那摊主固执得很,这碎银也是慕惜月硬塞才被她接受的。
等云雀见到慕惜月的时候,就看见了她手中拿的面具,青面獠牙的,面目可憎。她也只是挑了挑眉就移开了视线。
“殿下可有什么想法?”云雀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城防图上。这上边为了便利行事,每一处有什么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慕惜月盯着那城防图看了许久,忽的开口问道:“这图可还会传到旁人手中?”
云雀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就要摇头,却又听见了慕惜月的声音。
她问:“卢氏可会有人知道?”
云雀当即皱了眉。慕惜月不提她都快忘了,先前在弋江一家独大的卢氏,确实很有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
可是那些能接触到的高层明明已经被问斩了不是吗?总不可能有人起死回生吧。她很确定那些被发配的卢氏人,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消息的。
可慕惜月的神态并不像是随口一问。这就让她也升起了疑心。
“苏文静……”慕惜月沉声道,“刑台上那个疯子,真的是苏文静吗?”
这话问的云雀一愣。
当时都在传,卢氏当家主母疯了。那疯子一路上也都是以卢家主母自居。那副傲慢的姿态确确实实就是苏文静会有的样子。
他们行刑的时候哪里会管这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当时那人身形与苏文静一般模样,披头散发的,隐约可以看见的轮廓也是苏文静的模样。
更何况哪有人会心甘情愿为了她赴死的?故而并没有人怀疑她是不是被人顶替了。
慕惜月见云雀愣住了,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她,只是靠近了那一张城防图,指着粮仓的位置说道:“将这几处的粮食移一部分出来,寻些暗室放下。”
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凡事总怕那一个“万一”。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最好是卢氏人不知晓的暗室。”
可这符合条件的暗室找起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云雀也清楚这件事等不得,只好苦着一张脸接下了任务,然后就急匆匆的出去召集人手了。
慕惜月看了一眼云雀远去的背影,又将视线放到了桌面的布局图上。沿岸的几处标记显眼得很。
她的怀疑并不是没有依据的。这一次的倭寇似乎很了解弋江的现状。他们烧杀抢掠的地方,就是沿海物资最多的几个村镇,目标似乎很明确有序。
往年这一群倭寇可不管什么先后,只顾着抢,抢到什么便是什么。可这一次,像极了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