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是周媛。之前丢倭刀给她的也是她。这把刀，算是回礼了。

周媛反应也快，趁着周围一片混乱，便寻了个地方装死。那些倭寇的注意力全在慕惜月身上，倒也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这刀丢了一把，地上却还有许多。慕惜月弯腰捡刀的同时，躲过了一刀。而后便是新一轮的屠杀。

倭寇的倭刀兵很生猛，但架不住慕惜月这样不要命的拼法。一向强悍的倭刀兵竟也生出了退缩的念头。

两军交战，士气是十分重要的。如今倭兵的士气弱了，弋江将士们的士气却被慕惜月拉了起来。

胜负立见。

这一战，弋江赢了。倭刀兵虽然伤了不少弋江将士，但他们的损失显然更加沉重。伊藤已死，倭寇们一下子就慌了神。山本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他只能下令撤兵。

倭寇落荒而逃，丢盔弃甲地上了船。弋江将士倒是想追，却被寒枫拦住了。

“贪兵必败，”他沉着脸，“更何况。倭寇本就是水军力量强盛。”

此话一出，倒也没什么人反驳了。

这接下来，就该是收拾战场了。

这满地的鲜血、横尸，冲淡了胜利的喜悦。尤其是那个脊背挺得笔直的女子，她站在血泊中，身边是数不清的尸体。她身上的衣裳也被划破了好大的口子，头上的流苏簪子也落到了地上，身上的鲜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寒枫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顿一顿的疼。他快步奔向她，却又在她跟前两米的时候放缓了脚步。

他慢慢靠近她。她眼中的疯狂还没有散去，尽数落在了他的眼里。他靠近了，她抬起了手，而后又放了下来。

那双眼睛里的疯狂渐渐散去，逐渐有了清明。她微微仰头，对上眼前人的目光，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却没能露出得体的微笑。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了。

寒枫轻轻地搂住了她，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在哄一个脆弱的孩子，“结束了。”

慕惜月眼皮动了动，最后还是乖巧的闭上了眼，将头靠在了寒枫的肩膀上。

她就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血腥气惹起的暴戾尽数消散。她竟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

他们身后的将士们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弄出来，生怕扰了这二位的心情。

但总有人是无所顾虑的，就比如——